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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是從來沒有。你改變心意了?」任峰揚起一邊濃眉。

  「沒有,都什麼時代了,我為什麼要改變心意?」

  恩雅有模有祥地模仿他適才的表情和語氣。

  「哈哈哈。」她有趣的模樣令任峰撫著額頭暢懷大笑,好不容易笑停後,他溫柔地以指腹輕撫上她的頰。「雖然我是第一次碰處女,但你信任我嗎?」

  「信任埃」不知為何,恩雅連半點考慮都沒有的答案,令任峰頓覺有一股奇異的暖流在心中緩緩存泛開。

  「你在情場廝混了那麼多年,女友好歹也交過幾十個了,放心,你的技術我是十分信任的。」正蔓延的暖流霎時蒸發殆盡,任峰怔愣了下後,無法遏止地撫著肚子,再度大笑了起來。「好個信任,好個信任……」他喃喃地念著,誇張地揩起眼角笑得溢出的淚水。她說了什麼笑話了嗎?還是她本身就是個笑話?

  恩雅茫然。

  見她一臉摸不著頭緒的樣子,任峰就更覺好笑了。

  她哪是什麼冰山美女,哪是什麼複雜得難以捉摸的百變女人,現在的她只是一個可愛的小女人。

  他的女人。

  一思及此,任峰的心霎時變得柔軟。「把第二個條件說來聽聽吧!」一等他解決這兩個礙事的條件,她就真是他的了。他突然迫不及待地想擁有她。

  為什麼笑?恩雅想問,但長時間和他交鋒已讓她筋疲力竭,速戰速決吧!

  「放心,第二個條件跟第一個一樣簡單,我聽說你自從訂了婚後就不再花心了,但老話一句,這種事誰知道,我希望在和我交往的期間,你如果和別的女人上床的話,可以再給我一份報告。」又是報告!任峰強迫自己不可以有瞳目結舌的吃驚樣,雖然這一刻,他相信自己永遠沒有搞懂她腦袋瓜子裡頭想法的時候。

  「這是個病毒猖撅的時代,我想你一定能瞭解的,何況現在的檢查既方便又快速,我想應該不會造成你太大的困擾……唔……」她的聲音消逝在他唇間,由他劇烈震動的胸膛,她知道他正邊吻她邊笑著。

  他今天的心情真是莫名其妙的好。由他帶領著同陷陌生情潮前,恩雅心裡想著。

  ***************

  和任峰之間發生的一切……不是夢吧?恩雅深深地吸了口煙,再深深地吐出。

  什麼時候學會抽煙的,己經記不得了,只知道有些折騰人的煩心時刻不靠著吞雲葉霧,還真過不下去。

  白色氤氳的煙霧襯得小客廳裡溫馨的鵝黃色系列裝演更加如夢似幻,朦朧中,一個綁著馬尾的小女孩正因跌傷了膝蓋而淚流滿面,媽媽拿著藥水、繃帶小心地為她上藥,爸爸坐在身旁心疼地揉著她的發,嘴裡直呼著不疼、不疼。

  煙霧徽去,溫馨的裝潢仍在,哭泣的女孩仍在原存哭泣,但保護著女孩心疼著女孩的人卻已永遠離去想那些又有何用?抹去頰上的濕意,恩雅捻熄手中的煙,重新再點一支。然而這房子處處是她十三歲前一家三口的溫暖記憶,思緒豈是說停就停,說不想就能不想的?

  恩雅起身,似遊魂般存繞進廚房裡、流理台前,曾有媽媽身著圍裙的忙碌身影,當爸爸不時過去在她汗濕的頰邊印上一個吻時,媽媽總是笑得好美、好美。

  她以後一定要像他們那麼幸福。

  那時的她,心裡這麼堅定存想著,即使後來發生了許多事,爸媽恩愛的記憶猶在心底給她支持的力量。

  但記憶會在淚霧中模糊,力量會隨著時光而消褪,一個人孤零零存走過來,她再也不確定自己要堅持的是什麼了。

  十七歲時,離那件事的發生已過了四年,即使仍然厭惡男孩子近身,她卻喜歡上一個隔壁班的男孩子,她以為自己終於擺脫陰影,可以像正常女孩子一洋。

  她曾經認為那麼強烈的喜歡就叫愛,然而,他想擁抱她的時候,她覺得渾身不舒服,他想吻她的時候,她卻噁心地不斷乾嘔,當她看見他受傷的眼神,她恨不得死。

  人的思緒纖細到你無法想像,狠多的傷害是一輩子的,當你以為傷口已經好了時,其實它只是被很好地隱藏了起來,在潛意識中影響著我們的行為。

  她慌亂地哭著問慧姨為什麼時,她就是這麼回答她的,她要她放輕鬆、慢慢來,找到一把屬於自己的鑰匙,把心結徹底的解開。

  十九歲時,她是人人稱羨的第一學府大學生,出色的容貌令她受到眾多男人的仰慕追求,但她還是討厭男生靠近,只是她己經成熟到可以用自己的意志力強壓下那股厭惡,也懂得用微笑替代臉上會有的反感。

  她又戀愛了,是同系的直屬學長,當他牽她的手,她可以教自己忽略那股不適,當他抱她,她也可以要自己強忍下推開他的衝動,當他輕碰她的唇時,她說服自己一切都很好,但當他試圖將舌頭伸進她的嘴唇時,像可怕的夢魔一祥,舊事重演。

  怎麼可能愛一個人卻無法接受對方的親密碰觸呢?

  她怨、她恨,她曾經真的想死。

  如果她不是那麼懦弱、膽小,她應該是死的了吧!

  她怕愛,真的好怕,她怕看見對方發現她根本不能愛的樣子,她怕看他們充滿了難堪的心碎和鄙夷的眼神,再教她看一次那樣的眼神,她一定會崩潰。

  不想再愛了,親手斬斷任何可能萌發愛苗的機會,她小心翼翼地不讓自己愛上人,更不容許任何人愛上她。

  冰山美人也好,冷感美女也罷,冰冷讓人麻木,冰冷讓人容易遺忘曾經熱切的盼望,冰冷沒什麼不好,至少比起熱騰騰卻血淋淋的傷日,沒什麼不好。

  這病算是愈來愈嚴重了吧!二十七歲的自己′變得連愛也不會了。她吁了口煙,冷哼地笑。

  慧姨說她需要一把鑰匙,她指的會是一個她絲毫不愛,卻可以分享親密行為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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