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都是我們辦事不力,沒法讓他們盡興,任何懲罰我也願意承受,現在就遞辭呈也可以。」趙少傑學羅冠奕那招,深深朝他們一鞠躬。
「你們……你們是怎麼回事?簡直氣死我了!我不過要一個解釋,你們就聯合用辭職來威脅我!」吳經理抖著聲音吼。
董事會的董事們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其間,吳經理垂頭喪氣,等待即將來臨的處罰,羅冠奕和趙少傑互看一眼,默不作聲。
良久,董事會似乎達成結論,董事長清了清喉嚨,看向羅冠奕和趙少傑。
「原本這個案子是該由副理級以上的人去處理的,你們的表現一直很傑出,董事們信任你們的能力,才特別放手讓你們去試,事實上,董事會早已有了共識,若這件案子OK,你們將被調升為副理。」
羅冠奕和趙少傑互看一眼,不動聲色。
「看來,我們估計錯誤,這件案子對你們而言還是太早,畢竟,你們進公司也才一年的資歷,是我們操之過急了。你們的表現一向很好,也為公司談成很多的案子,但這次的過失令公司損失太大,完全不處罰是說不過去的,你們明白嗎?」
「明白。」兩人異口同聲道。
「董事長……」吳經理心急的喊。這兩個,是他手底下最傑出的了,沒了他們,等於斷了行銷企畫部的一雙翅膀。
「放心。」董事長示意他稍安勿躁,接著道:「兩個人都一樣,由主任降為專員,給薪重新計算,至於吳經理,身為主管,卻督導不周,記大過一支,明天,各部門就會收到懲處公文,你們要有心理準備,就這樣,散會。」
董事長權威地宣佈完,董事們站起,對著三人或惋惜、或打氣,人陸陸續續走光,會議室中只剩趙少傑和羅冠奕。
「唉!跟你搭檔,真是一會兒天上,一會兒地下。」趙少傑在舒服的沙發坐下,倒了杯茶水慰勞自己,罰站了那麼久,挺辛苦的。
「想拆伙嗎?」羅冠奕揚起一道濃眉,緩緩在他身邊的位子坐下。
「折伙?這不是少了很多樂趣嗎?」趙少傑驚恐地捶他一記,心裡明白,他這好友的情緒,絕不如他的表情風平浪靜。
「對不起,少傑。」羅冠奕突地表情凝重的道歉。
「算了,你沒揍他那一拳,我也會揍的,反正事情遲早都會搞砸,差別只是由誰來砸罷了!」趙少傑笑說著,拍了拍他的肩。
那晚,紫伶一走,羅冠奕強忍著的情緒馬上崩潰,對著還不知死活問「怎麼了」的山田狠狠揍了一拳,那眼神凶狠得像要殺人。
也因此大好生意宣告泡湯。
「是我辜負董事長的期待。」羅冠奕澀然一笑,作夢也想不到有天會為了私事而搞砸公事。
「哎呀!你別看他那副嚴肅得像石雕的臉孔就心情不好,他私底下常常許你,把我丟在你身邊,他安心得很呢!」
「你爸也真狠心,明知道事情都是我的錯,還連你也重罰。」
「夠了。」趙少傑丟給他一個白眼。「我們是搭檔,你的錯就是我的錯,我的錯就是你的錯,別再說這種婆婆媽媽的話了。」他眉眼一抬、話鋒一轉。「倒是紫伶,你打算拿她怎麼辦?」降職事小,這才是他最關心的。
「就這樣,不怎麼辦。」羅冠奕一臉防備,眼底深處卻儘是茫然。
「不怎麼辦?」趙少傑擰起眉,大驚小怪像是聽到無法理解的字眼。
「不然,你怎麼說?」羅冠奕揚起濃眉。
我說,你們兩個就像任性的小孩在玩扮家家酒,破壞威力非常強的那種。趙少傑在心裡歎口氣。
趙少傑狠狠瞪他一眼,「你簡直是活該,你那變了一個人欺負她的樣子,連我都看不下去了。」要不是他揍的那一拳,表現得還有點像正常人的樣子,他真會為紫伶當晚所受的委屈和他翻臉。
「她不想被欺負,盡可以滾得遠遠的,別出現在我眼前。」羅冠奕惱怒地道。
趙少傑斜睨他一眼,歎了口氣,嘗試對他講理,「行了,明眼人都知道,你不是真心要她走的。」
「那你肯定瞎了眼了。」羅冠奕反唇相稽。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趙少傑火氣陡升,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好!有種,你摸著你自己的良心說,說你是真心不要她、真心不要她在你的眼前出現!」他恨恨地指著好友的鼻尖。
像存心要氣死趙少傑似的,羅冠奕緩緩舉起左手摀住心口。「我是真心不要她、真心不要她在我的眼前出現。」他緩緩開口。
「你……你……」趙少傑指著他鼻頭的手因沒度震怒而顫抖,然後憤而甩下。「算了!不管你了,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怕什麼,明明就在乎她在乎得很,偏偏跟自己過不去廣!」
「怕?」羅冠奕不屑地哼了聲,彷彿那個字侮辱了他。
「對,怕!在我看來,為了把她趕走,你已經快走火入魔了。你以為她跟你以前那些隨隨便便談分手也無所謂的女人一樣嗎?她傷得很深,因為她很在乎你。」趙少傑厲瞪他一眼後邁開大步,會議室厚重的門被粗魯的拉起,然後緩緩合上。
那麼他傷得很深,也是因為很在乎她嗎?羅冠奕怔忡地想著。
狗屁!羅冠奕低斥一聲,將頭埋進雙膝間,雙手煩亂地爬著亂髮。
走火入魔?怕?
是這樣嗎?
他向來是輕狂的、瀟灑的,想要什麼就緊緊抓在手上,不要什麼就踢得天邊遠。
但遇到她,全不是這回事,少傑不明白,他是真心不要她。真心不要她在眼前出現,不斷攪亂他的思緒。
真的……
第七章
寶寶出世前,不再見羅冠奕,不再追著他跑了。這是紫伶對自己、對寶寶的承諾。
沒想到,沒見他,卻反倒見著了意想不到的人。
「柯小姐,我們總裁要見你。」全盛公司大樓門口處,一位西裝筆挺的男人擋住了紫伶的去路,有禮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