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殘酷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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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我的女人跑了。」羅冠奕看了看他,乾脆地說著。

  「嗯!」就是他又趕跑某個女人了。趙少傑理解地點點頭。

  之後,他不說話,他也不說話,四周頓時沉靜。

  「然後呢?」半晌後,趙少傑忍不住問了。

  羅冠奕濃眉一揚,「就這樣啊!」他說得理所當然。

  「什麼?!」趙少傑跳了起來。「就這樣?沒有任何其他驚天動地的隱情,只是為了又有一個女人不知死活的愛上你,這種每天都有可能發生雞毛蒜皮的小事?」他的語氣因不可置信而高揚。

  雞毛蒜皮的小事!羅冠奕的眉頭糾結了起來。「你懂什麼,其他女人都能愛,就她不能愛,其他女人都能說,就她不能說。」她最知他,最懂他,明知愛了、說了,就是分手一途,卻還眨著兩顆因淚而閃亮晶瑩的大眼,一臉脆弱的說愛他……

  他猛烈地搖了搖頭,晃去那張淒涼卻美麗的臉,伸了個懶腰。「我累了,今晚睡你的房間。」他邊說邊往他房間走。

  「為什麼?我家有客房啊!」趙少傑再度跳了起來。

  「我喜歡你的按摩浴缸和那張茵夢湖水晶床。」羅冠奕認真解釋著。

  「那又怎樣?我也喜歡啊!」趙少傑大吼,但來不及了,門已經當著他鼻子前關上。

  「羅冠奕,你真是個任性的傢伙,我肯定是上輩子欠你,這輩子才老是讓你欺壓得死死的,喂!不許你吐在我房間,你要吐了,我肯定跟你絕交,聽到了沒有?」他拉長了嗓子吼,聽見一聲微應後,才吁口氣,轉過身,捧著一顆傷痕纍纍的心,心痛地收拾一地的殘亂。

  羅冠奕向來標榜嬉笑過活,除了工作,很少有能讓他動氣的事,何況,是動那麼大的氣。

  那女人的事肯定不簡單。

  趙少傑邊抹著地板,邊若有所思地想著。

  第三章

  姿態清冷的空谷幽蘭嗎?

  趙少傑不愧是情場老將,一眼就能看穿女人的本質,年少輕狂的高三時代,也的確是那股清冷空靈的氣質,牽引著他注意紫伶。

  放學時分,她總是一個人默默地坐在草坪上的榕樹下,或是背書,或是算數學,不像其他女孩子,呼朋引伴的到處玩樂。

  他那時和一個女孩子交往,他已記不得她的名字和臉孔了,她看出他的好奇,告訴他,柯紫伶因為家裡鬧得凶,根本沒法唸書,所以,總是一個人坐在那兒讀書,直到天黑,才背著書包回家。

  某種同病相憐之感令他益發地注意起她,她真的很冷,尤其是對待追求她的異性,若說他選擇用遊戲人間的態度面對感情,她則選擇用冷漠疏離的面孔。

  總之,他愈看她,就愈覺得她真的很對他的味,而他向來決定要什麼,就拿自己所要的。某個夏日午後,他就坐在另一棵樹下,看著她唸書到天黑,收拾書包起身。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紫伶直直走到他面前,問他找她有什麼事。

  他也不廢話,直接說他希望和她交往。

  那是他們第一次看進彼此眼裡。

  羅冠奕在舒適的水床上翻了個身,訝異自己竟如此清晰地記得他和她第一次的正面交鋒。

  她說她在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就愛上他了。

  那麼,她是在那時候就愛上他的羅!

  真難想像那麼小的年紀,就有那麼深沉的心機,幾乎可以說為了留在他身邊,而不擇手段。

  他能因此而苛責她嗎?她只是因為愛他,而不想離開他……

  羅冠奕糾結的眉頭蹙得更緊。的確,若知道紫伶終究也愛他,他肯定二話不說離她離得遠遠的。

  但將對他的欺騙和背叛,歸結至對他的愛?

  他的腦子紛亂如絮,完全理不出頭緒。這輩子,沒人用這樣的方式證明她的愛,那些口口聲聲說愛他的女人,被他用冷淡的態度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沒多久就消失無蹤了,那樣的愛膚淺得教他嗤之以鼻。

  但紫伶的愛……深沉得像一顆巨石壓在心上,令他幾乎無法喘息。

  不,他從來就不要這樣的愛,從來就不要有人這樣愛他,也一直確保這種情形不會發生,那些愛上他的女人,每個都能在一開始就全身而退,她原本也可以,都是她不好,破壞了他的遊戲規則。

  紫伶淚流滿面的模樣浮上眼前,他從來沒見過難受得如此真實的臉,除了好久好久以前,在爸爸臉上……

  奕,不要再那麼憤世嫉俗,不要再活在家庭的陰影下了,那是他們的錯,你卻為此付出這樣的代價。

  紫伶的話在耳邊響起。

  不,她雖然明白,但明白得不夠深刻,他母親的血是冷的,一個冷血的母親能生出怎樣的小孩?這輩子,他根本就無法愛人。

  一切都是她不好,她的心痛都是自己造成的,他愛莫能助,是的,都是她不好。

  全身被酒精侵蝕得慵懶,但羅冠奕仍忍不住煩躁的一再翻身。

  得知真相的憤恨已發洩殆盡,剩餘的思緒雜亂得教人理也理不清,唯一堅定的意志是絕不原諒她。

  我不了結,也不放棄,我會要你愛我,因為,這輩子,除了你,我也不會再愛別人了。

  紫伶堅定如石的聲音不斷迴盪在腦海裡。

  他不記得自己曾經因哪個女人這麼為難過,她的確是特別的,他疼她、寵她,除了愛,什麼都可以給她。

  但他這輩子最痛恨的是背叛,其次是欺騙,她兩樣都做絕了,還指望他會要她?他倒要看看她能怎麼要他愛她。羅冠奕將雙拳握得死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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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能怎麼要他愛她?!

  秀眉為難地緊擰,紫伶支著下顎,望著書桌前的便條紙出神,白紙上赫然只有四個大字——分手、追求。

  「這是什麼?」海茵遞給她一杯熱可可,睜大眼睛,好奇地偏著頭瞧。

  「計劃表。」紫伶看了眼不知何時進門的好友,拿過杯子,溫暖了因夜涼而冰冷的小手。

  「計劃表?」海茵橫看豎看,一臉疑惑。「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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