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好奇的心理,移動著腳步,也跟著前去湊熱鬧。
「發生什麼事?」一邊鑽進人群,寶兒一邊問道,「怎麼了,怎麼了?」左右觀望著。
一發言;她就發現有幾雙眼睛詭異的盯著自己瞧。
在保守的民風中,姑娘家單獨走在大街上已是極限,更何況是隨意擠進人潮,與陌生男子攀談,寶兒自然是被當作異類。
「姑娘家……去、去。」一個男子用手揮著,似有鄙夷的味道。
這下子,寶兒原本就不甚好的心情又更糟了。
憑什麼姑娘家就不能說話,在家時師父從不限制她們什麼,讓寶兒覺得在這兒受到委屜。「我偏要問,你又奈我何?」她嘟著嘴,叉腰瞪著男子。
沒想到會碰到隻母老虎,男子也不甘示弱的回瞪。「姑娘家就該回家相夫教子,在這兒跟人家湊什麼熱鬧?」
「你……那你大白天的不去幹活兒,在這做啥?」哼,她寶兒可不是好惹的。
真倒霉,丟了荷包又碰上事端,寶兒不由得長吁短歎起來。
「姑娘家嘴巴倒挺利的。」他三句不離「姑娘家」三字,擺明了就是看不起女人。
她皺了皺鼻子。「哪裡。」真討厭,看著他的嘴臉,寶兒打從心底升起厭惡之情。
人群望著逐漸火爆的兩人,馬上就有人出來打著圓場。
分開兩人,一名路人道:「唉,別傷了和氣。」
「哼。」一扭頭,寶兒嗤了一聲。
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也懶得跟這種蠻不講理的人吵,她不過是想湊湊熱鬧罷了。
「哼什麼哼,看誰敢娶你。」沒風度的,男子繼續冷嘲熱諷。
在他的觀念當中,一個女人家如此頂撞男人是大不敬的,不給她點顏色瞧瞧,就會讓她爬到頭頂上撒野。
「干你啥事,要你多管閒事。」這人可真噦唆,她都擺明不想搭理他了,還要如此苛刻。
「你——」正想朝著寶兒叫囂回去,不料卻有一隻手搭上他的肩,讓他頓了下,旋頭觀望。
「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江公子。」來人正是江南一帶的首富之子——江奇郎。
「是。」經商返家路經至此,卻看到此情此景而定睛一望,馬上被一名姑娘家的神態吸引住。
不同於身居內苑的千金,寶兒充滿生命力的言語神情充分攝住了江奇郎,讓他移不開目光。
「雖江某不知發生何事,但一名男人何必同姑娘家斤斤計較?」此話一出,擺明了是站在寶兒這邊。
「江公子有所不知,這姑娘刁鑽古怪的很!」他看他是有錢人家同他客氣,不然才不甩他。
而且還是看他江府常佈施百姓,才敬他三分。
「喔?」江奇郎抿唇一笑,並不意外。
「真是會惡人先告狀……」寶兒低首嘟嚷道,聲音卻恰巧大的讓眾人都能聽到。
不知為何,總覺眼前的公子有絲面善?
「好了,何必如此,不如言合?」重要的是他想得知眼前姑娘的芳名。
「這……」對方為難的搔搔頭,不願先低頭又不願與江奇郎作對,更不能讓人覺得他沒風度、氣量。
「不用了。」話語未歇,寶兒轉頭就想走。
反正就算合好或致歉也非真心誠意,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舉?
「姑娘留步。」
她回頭,「有什麼事?」本來是想往人群聚集的地方去就沒錯,說不定就能得到些什麼好情報,但是現下她已經沒那個心情。
「這……請問姑娘芳名?家住何處?」異常突兀的問題,若是平時,可能會被當成登徒子。
但是寶兒不拘小節,只是有些疑惑。「有事嗎?」
「這……呃……只是想結識朋友,不如在下先報上名,在下江府江奇郎,不知……」江奇郎有絲不好意思,不常與姑娘攀談讓他顯得結巴。
江府!難道是江南首富江府?
呵呵呵……說不定裡頭有些什麼稀奇特別的玩意兒,能夠符合師父的要求。
寶兒漾起笑容,「我是寶兒,很高興能結識江公子。」她真的是打從心底高興!
「寶姑娘。」看著她笑,江奇郎不禁也跟著她笑,一顆心全被她給勾去,傻傻的寶兒卻渾然不知,心裡頭只想著任務至上……
***
漫無目的,白漠走在街頭,吊兒郎當的玩弄著手上的果實,一張過分秀氣的面容讓他有絲陰柔。
一人孤獨慣了也自由自在,但寂寞卻還是不時會侵蝕心靈深處。而面容,可說是他的保護色,沒人識得他真正的身份。
不知不覺,人到了江南,接下來卻也無事。
往人潮處走去,突兀的看到一個面紅耳赤的男子與一名清秀卻帶機靈的小姑娘,不知在爭吵些什麼。
看著小姑娘,白漠不禁失笑。
沒想到在這樣的社會風俗上,還有這般大刺刺的姑娘家,一點兒也不避諱的與人爭執。
不禁讓他產生好奇之心,是怎樣的人家,才教養出如此這般的女子?
想著,白漠的腳步不自覺的移動到人群邊,聽著兩人的對話,就在聽聞到後面,本想出口幫他,卻被人搶先一步。
自嘲的笑了下,何時冷漠自持的他也會想插手管閒事?
看著小姑娘跟著一名陌生的男子走了,白漠居然有些失落,一股說不出的惆悵抓緊他的心,不過也只是一閃而逝。
在有生以來的記憶中,他從沒對哪個姑娘動過心,應當如此,卻為何……好似有抹身影縈繞在腦中?
而每每憶起往事,總是感覺腦袋隱隱作痛。
他擠身走進人群,聽他們低聲竊論——
「昨兒個,聽說夜黑風高之時,有個賊人就這麼給闖進了江府!」——名大嬸說得口沫橫飛,生怕人家聽不見似的。
賊人?聽到這個詞兒,白漠挑起一道眉,頗有興味的豎耳聆聽。
行走江湖,總要吃飯填飽肚子,他平日就靠替人辦事來賺取盤纏,毛遂自薦的接下事兒。
不過,倒是從沒表明過自個兒的身份,僱主要不要信他能力,全操之於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