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靈?!白漠在聽聞這兩個字時,心頭彷彿被撞擊了下,記憶好似碎片般,扎疼了他的腦袋。
「白漠?」望著白漠的臉龐倏地抽搐了下,寶兒擔憂的問道,一雙大眼瞅著他瞧。
她心頭不太舒服,因為那名自稱是梓靈的女子居然說白漠從前很喜歡她?!
「梓靈師姐?」在他記憶深處,好似有這麼個人存在,卻又模糊不清。
「記起來了嗎?」她要他記起來,她不允許只有自己一個人承擔往事的記憶,背負著這樣一個重擔。
「頭好痛!」白漠甩了下頭,感覺深處似乎有東西爆開來,釋放出一些他不想回憶的事。
不……不要!他不想記起來……
「死老頭子給你下的暗示太重,才會將我從你記憶完全抹煞……」處處妨礙她,處處限制她,讓她原本對他的敬重與敬愛全消逝殆盡!
幸好現在老頭子死了,沒人可以阻礙她了,她才會趁這個時候找上白漠,而且要不是白漠的行蹤不定,她也不用處處放風聲,好引他出籠。
不料他一點兒也不在意,卻唯獨對這次江府的事件深入查探,一切都是為了半路冒出來多管閒事的小姑娘。
起先自己叫他別多管閒事,不過是欲擒故縱,沒想到他真上鉤了!
「白漠,你怎麼了?」望著痛苦不堪的白漠,寶兒聽得一頭霧水。
什麼暗示?什麼記憶?她全都聽不懂!
「寶兒……我……」他居然害怕埋藏心底的一段回憶,好似被截斷的流水一下全湧進來,讓他不勝負荷。
「你想起來了?想起我是誰?」一段不堪回首的記憶,她卻硬要他憶起,目的只是要毀了他。
白漠曾喜歡她,毋庸置疑。
可惜的是,她喜歡的除了他以外,還有名與利,財富與權勢!
兩相比較下,她作出了她認為正確的決定……
「梓靈……師姐?」塵封已久的記憶突地被釋放,讓他—陣頭重腳輕,幾乎站不穩。
幸有寶兒在一旁扶持,才不致真的倒地。
「白漠?她到底是誰?」他不是本來說不認得她,怎麼這下又變了?
按了下疼痛的額頭,他緩緩道出,「她『曾』是我師姐……祁梓靈。」曾是他費盡一切心思,只為求得一笑之人。
「師姐?」
白漠點了下頭,「卻因心懷不軌,被逐出師門……」他沉重的道,直到現在,他才能正視她而不會膽怯。
時間讓他變了……
「不軌?!」祁梓靈大笑一聲,接著道:「是指我在你茶裡頭下毒的事嗎?!」是他們逼她的。
「是的……看來,不只是我忘了,連你也忘了嗎?」師父封印了他的記憶,對他下了沉重的暗示,使他忘卻這一段回憶,因為他曾有尋死的念頭。
但是年事已久,暗示漸漸淡了,祁梓靈又強烈的喚醒他,於是他再度憶起那段回憶。
不同的是,他現下有面對的能力,不會再像當年為情所苦、為情所傷。
祁梓靈睜著泛紅的雙眸,已然瘋狂。「我怎麼忘得了……你當年追在我身後跑……我們彼此都有好感……」
「但你卻不懷好心。」他曾以為祁梓靈也對他好,不疑有他的每日喝著她沖泡的茗茶,還感到心懷滿足。
哪裡知道,她壓根是有預謀的每日在茶裡下一點毒,慢慢的侵蝕他,讓他終至衰弱。
「師父只疼你,有你在……你以為我能得到什麼?」同門師姐弟,所學卻天差地別,讓她情何以堪?
「你野心太大。」是她的野心毀了她。
打從一開始見著她,他便看出,祁梓靈儼然已走火入魔之趨,而練功之人最忌於此,輕則廢了武功,重則丟了性命。
他雖不知道她是如何得到師父失傳的毒學,但他能確定的是,她練了一些能喪人心智的邪功,這也是她現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之因。
她看來印堂發黑、血脈不通,氣息紊亂、眼濁手顫,或許已然到達極限了。
他不相信祁梓靈會不瞭解自己的狀況,她一定懂,只是堅持走到這一步,難道……她就如此憎惡他?!
思及此,白漠的心還是無法控制的隱隱作痛,畢竟他曾經喜歡過她,他曾經希望她得到幸福。
知道她毒害他,他心碎的動了輕生之意。師父不願看他如此自殘,便讓他永遠忘卻這段回憶。
現下回憶起來,當時青澀稚嫩的自己有絲可笑,也有絲心疼。
「野心?不……你不懂,你什麼都有……當然無法瞭解……我這種什麼都沒有的人想要抓住的是什麼,你根本不會懂……我尋求的是什麼!」沒有人瞭解,沒有!
「我是不懂,我不懂你居然會為了想得到的東西,狠心犧牲我?」他當時的心痛不能言喻。
「不……你不懂!」祁梓靈發狂似的伸手出招,凌厲的招式掃向白漠,招招致命。
她想要「毒王」的位置!她要人敬她三分,她不要永遠當個無名小卒!
「小心!」話說得太遲,在白漠警告的當頭,祁梓靈已然擄住呆愣的蘇綵鳳。
「放開她!」為保心愛的人,古成仲難得強硬的道。
「你算什麼?憑你也敢命令我?!」徹底被激怒,祁梓靈已經神智不清的只想找人開刀。
「我……呀——」
祁梓靈抽出匕首,刺穿了古成仲拉著蘇綵鳳的大掌,讓他痛苦的神情扭曲。
「白漠,快救他!」掩住顏面,寶兒幾乎不敢目睹。
「這……」他顧慮著寶兒,沒法離開她身邊。「你一個人沒問題?」
「沒問題啦!」大不了三十六計走為上策,至少自己還會些輕功,不像古成仲,再不去救他就小命難保了。
「嗯,保護好自己。」說著白漠朝著祁梓靈步去,一掌扣住她的肩,將她往後拉扯,不料她旋身將匕首朝他劃去。
礙於匕首,白漠鬆開了大掌,讓她又回歸自由。
「不要靠近我,我會殺光你們!」
「呃……你這魔頭!」捉緊手腕,古成仲朝著祁梓靈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