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漠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居然當著一個大姑娘的面問這種會讓人臉紅心跳的問題。
「哪有什麼喜不喜歡!」將羞澀化為怒火,寶兒朝著白漠罵道,低首扒著飯,掩飾羞怯。
晚飯時,她借口身體不適,沒去和大伙共用,而白漠則是推托要照料她,也沒去。
事實上,是她不想再經歷尷尬的場面,面對一個當眾宣佈喜歡自個兒的男子,會讓她食不知味。
「我記得我以前就跟你說過了。」
「是呀……」只不過她那時當笑話看。
「還不信?」他不信人家都如此正式的表達心意了,寶兒還能繼續裝傻。
「信信信……都這樣了能不信嗎?」白了他一眼,瞧他幸災樂禍的樣子,就想給他打下去……
「別動手。」早一步預料到寶兒的行動,白漠先行警告。
不是他未卜先知,實在是最近寶兒好像已經打上癮了,三不五時就來個踢腿或是賞他一拳。
雖然打是情罵是愛,但寶兒下手毫不留情,好似如臨大敵般,每每讓他痛上好一會兒。
「去你的,本姑娘還不想浪費力氣。」被看穿了就死不認帳,是她做事的一貫原則。
「不要老是把『去你的』這三字箴言掛在嘴上,看以後誰敢要你?」沒人要就他要,有人要也是他要,他早就算好了,但還是嚇嚇寶兒,讓她改掉這個壞習慣。
「你管我,沒人要你不會要呀?」沒經大腦的話一出口,讓兩人皆怔忡了一下,隨即寶兒又連忙否認,「我胡說八道的,你別當真。」
一個黃花大閨女開口叫人家要她,成何體統?
勾唇邪惡的笑笑,他不懷好意的調侃道:「我好像聽見有人在跟我求愛?」
「去你的求愛,我都說了是胡謅的!」寶兒頰上泛著紅暈,連耳根子都熱燙了起來。
她怎麼會說出這種見不得人的話,這下好了,讓白漠捉著了話柄,看他不整天糗她才怪!
「何必急著否認,我又沒說不要。」他要她都來不及了,怎麼會把大好機會往外推?
「你要我也不要……」她咕噥著,有點言不由衷。
她不知道自己對白漠究竟是何感覺,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意,說她遲鈍也好,愚笨也罷,反正打死她都不想承認。
「你確定,可別後悔?」逗弄著寶兒,他知道寶兒對自己也是有意,只是沒說出口。
寶兒無言的沉默以對,逕自低首瞧著飯碗,像在沉思些什麼,又像是在發愣。
「怎麼?」見寶兒不答話,白漠又再問道。
這小妮子腦袋裡不知又在想些什麼奇奇怪怪的事了,好像永遠都有用不完的精力。
「吃你的飯,閉上你的嘴。」一個男人沒事這麼噦唆,像只麻雀一樣吱吱喳喳。又偏偏愛說些讓人沒法好好思考、沒法好好回答的話,正經的時候倒還正經,不正經的時候真讓人無言以對。
白漠悶笑著,「好,我吃飯,免得餓死了就有人要守寡了。」
見寶兒沒否認,他有些欣喜,至少她沒急著反駁,就表示更進了一步。
「吃飯就吃飯,哪來這麼多話。」寶兒嘟起嘴,將飯菜塞了滿嘴,她順手夾了一些萊,又夾了一隻雞腿丟到白漠的碗裡。「多吃點。」用萊堵住他的嘴,看他還能說什麼。
「真感動,原來寶兒你這麼賢慧。」開心的吃著寶兒為他夾的萊,他載滿深情的望著她。
「感動?」有什麼好感動的,在家的時候她們姐妹幾個還不是會互相為對方夾萊,這很正常呀!「感動就多吃點。」然後少講些話。
「好。」白漠幸福的吃著菜,原來細微的一件事,就能豐富生活的美好。
***
月光微微的灑在地上,湖面無波映照著奇木假山,實在是難得的美景,漫步其中能讓心情平適……但寶兒可不這麼認為!
應邀出遊觀賞夜景,原應是一件愜意之事,卻讓她無法平心靜氣,全是因為江氏夫婦有意無意的提及江奇郎,湊合之意溢於言表。
偏偏她根本沒那個意思,無法直接拒絕,卻又沒辦法答應,自然覺得尷尬不已。
「寶兒,你看我們家奇郎如何?」江老夫人牽起寶兒的小手,她真是越看這孩子越喜歡。
要是她的女兒還在的話,也大概是這年紀……
傻笑著,寶兒吞吐的道:「江大哥人……很好,又……孝順。」奇怪了,他們家的孩子好不好,來問她這個外人?
「這樣呀,那你喜不喜歡?」問得露骨,她真的很希望寶兒能做他們江家的媳婦兒。
平時不善交際的兒子,難得對姑娘家感興趣,又恰巧對著兩老的眼,不好好把握怎麼行。
寶兒持續傻笑著,「這……」她該說喜歡嗎?當著人家的面,說不喜歡他的兒子未免失禮。
「嗯?」江老夫人期待的望著寶兒,希望她的答案是肯定的,這樣江府就可以準備辦喜事了。
她多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江府熱熱鬧鬧的辦一次喜事,失去了一個孩子,她當然希望僅存下來的,能獲得最好的。
「這個嘛……是喜歡,他是很好的哥哥……」至多只能如此說,當是親人一般的喜歡罷了。
「唉……這樣呀。」失望的歎了口氣,江老夫人明瞭寶兒的意思。既然她都沒這意思了,自己也不好再苦苦相逼,於是道:「沒關係,只能說你們沒緣分。」
「呵呵……」寶兒尷尬的笑著,對這類的問題有些敏感,不太會應答。
「別嫌我老人家噦唆,我是為你好,說的話不中聽,你也別在意,好嗎?」拍了拍寶兒的手,她語重心長道。
「怎麼會,有話直說無妨。」只要別再說那些個事兒就行。
「姑娘家在外拋頭露面是一大忌,況且又與男子走在一塊兒,沒名沒分總是會遭人非議。」她說的就是寶兒與白漠曖昧不明的關係。
「嗯……」這些她都懂,可是卻不是很在乎。
拋頭露面才是她的生活,要她整天悶在房子裡頭做個大家閨秀,閒來無事撫撫琴、刺刺繡,多可怕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