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我的公事很忙,分不出多餘的心力在這種事上。」他說的冷淡,既然都講開了,那乾脆一次說清楚。
他本來就不希望去拍什麼婚紗照,反正不是跟自己愛的女人拍,那又有何意義?
其實他根本可以連談都不用找她談,一通電話就一切OK,要不是那些許對她的不好意思,他哪需要坐在這裡接受她的質問。
「這種事!」顏觀悅挑眉,她沒有聽錯吧?他居然稱拍婚紗照這女人一生中的大事為「這種事」,擺明了就是認為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算自己再怎麼愛他,也不可能接受他的想法,她是愛他,但絕非盲從!
「是的,如果讓你失望,我很抱歉。」看得出來她非常的不高興,但如果她只是為了這種小事就斤斤計較,那她又如何能忍受和他婚後的生活。
魏書豫錯估了顏觀悅的脾氣,她不是非常的不高興,而是快氣炸了,她完全聽不到他的誠意,即使是道歉。
她不停的告訴自己要忍耐、要顧及形象,一陣調適後她才緩緩地再度開口。
「你真的很抱歉嗎?你知道我有多麼的期待,你知道每個女人都渴望能跟心愛的另一半有個美好的留念!」
心愛的另一半?在說他嗎?
「那是你的事,我好像已經說過我不可能愛上你。」冷酷地回答,他已經缺乏耐性了,女人為什麼都這麼愛計較?
不過他不瞭解的是,女人只對心愛的人計較,換作別人根本不屑一顧。
「我好像也說過我很介意,而且還要讓你愛上我!」她跟他卯上了,即使毀掉辛苦建立的形象也在所不惜,她要讓他知道,她對他的心意和重視不只是嘴上說說而已。
「你開什麼玩笑,連拍婚紗照一事都無法說服我的女人,憑什麼讓我愛上她!」
他火大了,這女人怎麼說不通,要是這樣乾脆就別嫁給他算了。
他開始想解除這個婚約了,他的內心突然響起小小的警鈴聲,讓他覺得再不遠離這個瘋女人的話,他總有一天會變得不像他自己。
「呵、呵,你憑什麼認為我無法說服你,你不是沒時間,我看你是害怕太接近我會愛上我,而愛上我會讓你覺得沒面子,因為你當初曾經信誓旦旦的說過那是不可能!」顏觀悅發威了,一下子就堵得魏書豫無話可說,她一針見血的話瞬間深深地打進他的腦袋裡。
「嘖,真是個伶牙俐齒的小東西。」他不得不佩服起她來,明明前一秒還是個文弱的小千金,居然瞬間就能長出利牙與爪子,他還是第一次看錯人,畢竟他總是能將每一個部屬的個性都抓得神准,如此也才能進一步的知人善任。
「彼此、彼此,你說話也挺不給人留情面的。」
魏書豫突然沉默了半晌,拿出煙盒抽出一根煙點燃,他雖然沒有煙癮,但只要煩躁的時候都會想抽煙。
「我們解除婚約,我受不了了,你簡直就像個吃醋的妻子。」
「你簡直惡劣,你……」
「打擾了。」侍者輕叩門板,端著托盤再度進人,正好打斷了顏觀悅的話。感覺到室內的氣氛有些不對,侍者顯得有些尷尬,卻還是硬著頭皮開口,「魏先生,經理知道您大駕光臨,特地送來兩杯COGNACPRUNIER,招待您和客人。」
魏書豫沉默不語,讓僵著的侍者不知如何是好,悲歎自己怎麼碰到個「奧客」!
倒是顏觀悅反而不甚在意的對著侍者綻開笑容,甜甜的對他說:「COGNACPRUNIER嘛!人家最喜歡喝這個了。」說著就跑到侍者的身邊拿起一杯酒品聞。
「好香!」接著她轉頭看向面無表情的魏書豫,漾起甜美的微笑,「你說是嗎?」
對她的舉動有些不解,她怎麼能前一刻還怒火沖天、後一刻馬上巧笑情兮?
「是……」
「是的話你就慢慢、好好的品嚐!」邊說手上的酒已經從魏書豫的頭頂上淋了下去……
那名堪稱第一倒霉的侍者發誓,他真的在魏書豫頭頂上看到了白煙,而且熱度還高得足以蒸發他頭頂上的美酒。
魏書豫浮出青筋的大掌抓起浸濕的半隻煙,用力的擲向桌面,他發誓要殺了這個瘋女人!
「魏、魏……魏生先,我、我馬上去拿毛巾給您!」侍者神色慌亂、匆忙的跑出包廂,他真的覺得自己夠倒霉了。
狠狠地瞪視著顏觀悅,魏書豫漆黑不見底的眸子佈滿怒火,他真的相信自己會上前掐住她纖細的頸子,然後一把扭斷!
顏觀悅笑盈盈地望著即將爆發的魏書豫,不怕死的逸出一長串銀鈴般的笑聲,這樣的聲音聽在魏書豫耳中無疑是刺耳極了。
「還好喝嗎?本小姐親自『喂』你喝的,應該是差不到哪去吧?」享受在老虎嘴上捋虎鬚的快意,讓她著實心情好了不少,人生就該有挑戰,一向是她的座右銘。
「我、要、殺、了、你!」飽含怒意的話語從他牙縫中迸出,他氣得咬牙切齒,他發誓自己從來沒受過這種侮辱,從來沒有一個人敢對他做出如此失禮的舉動,她是第一個!
好整以暇的用手支撐著下巴,她根本沒將他的怒氣放在眼裡,自顧自地說:「別太激動,殺了我有什麼好處?不過就是以命抵命,到時候咱們還是會再相見,你豈不是虧大了?」
眼看她快噴出火來,她好似說得還不夠,再度開口道:「呀!我倒是忘了,說不定我們根本見不到面耶!」
聽到她的話,他很自然地接了一句,「為什麼?」他好像永遠都不能理解這個女人的腦袋瓜子裝的是什麼。
不過他也對自己的嘴快感到氣憤,他明明應該是在氣頭上,居然還有時間去問始作俑者「為什麼」,他對自己被她牽著鼻子走感到相當火大。
「因為呀,你一定是下地獄,而人家肯定是上天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