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討厭自己,在這種時候還以為他會來救她。
三個人不停地來迴繞圈,真是讓人心煩又讓人頭昏。
「怎麼辦?」
「要告訴大哥嗎?」
江承佑撫了撫下巴又搔了搔頭,依舊拿不定主意。
「二哥!」兩兄弟同時對著他吼。
「吵死了,怎麼以前就沒那麼聽話,緊要關頭才要我作主。」他現在才知道大哥的苦。
「不管要不要告訴大哥,我們都要將龍萼找出來。」好好一個人怎麼會失蹤?現在不只他們緊張,連龍府也鬧的人仰馬翻。
「你們都聚在這裡做什麼?」江夫人一見三個兒子在竊竊私語,立即皺起眉微慍道。
「娘,請您放了大哥吧。」江琪佑首先開口。
「娘……大哥真的很可憐……」江銘佑跟著勸說。
睨著他們哀求的眼神半晌,江夫人像鐵了心般,沒理會他們的請求。「少給我打什麼鬼主意,我現在要讓你大哥跟我去春桃家走一趟,你們也給我跟著來。」
三人對看一眼,只好喪氣的垮下肩,跟在江夫人後頭去找江翰佑。
龍萼被套在布袋裡,硬生生地扔在地板上,被布條堵住的嘴連哼都哼不出一聲。
她餓得頭昏眼花,被齊東陸關起來的這幾天,一天只能喝一碗水,讓原本就纖細的她更顯瘦弱。
在地窖中,她分不清白晝與黑夜,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被關了多久。
齊東陸來看過她三次,如果他是一天來一次,那麼她便已經被捉了三日了。
今天他又來看她,還是問她肯不肯跟他們合作,她依舊搖頭,卻已經昏得失去以往的氣魄。
他一氣之下,便叫人將她給塞進布袋。
「有沒有露出馬腳?」望著一動也不動的布袋,齊東陸對著家丁問道。
「沒有,她在布袋裡一動也不動,路過人肯定以為我是扛著一袋米。」
「有照我跟你說的從後門進來吧?」
原本打算將龍萼關在地窖的,但想想還是換個地方比較保險,免得被人人贓俱獲。而為了掩人耳目,他特意跟扛著龍萼的家丁分開走。
錢來客棧後門是一條隔著龍府圍牆的窄巷子,平時根本沒人會經過。
「是的。」家丁點了點頭。
「你先走吧,小心點。」他吩咐道,看著家丁離開。
分開行動是怕若不幸讓人瞧見,他可以將事情全推到家丁身上。
龍萼實在太頑強了,他低估她的倔強。
龍府的丫鬟知道齊南笙去找過龍萼,也知道她這陣子常出入齊府,所以這些天三天兩頭就去他那裡找人。
不能再拖下去了,如果她再不妥協,只好盡快將她連同客棧一起「解決」。
既然他得不到,就毀了吧!
「出來。」他解開繫住布袋口的麻繩,將癱軟的龍萼從裡頭拖出。
忽見光明,龍萼眨了眨眼,隨即訝然瞠眼。
齊東陸帶她回來錢來客棧做什麼?!絕不會是好心要放了她吧!
「我再問一次,你跟不跟我合作?」
「唔……」龍萼掙扎著想將嘴裡的布條吐出。
「你只要搖頭或點頭就好,不要想要什麼花招。」
正當她思考著要先點頭保命再做打算時,齊東陸突然像失去重心般,悶哼一聲倒在她身上。
方芰芰顫抖著手,望著打中齊東陸的小花瓶碎了一地。
她殺了他嗎?!
「唔……唔……」龍萼扭動著身子,試圖要將身上的重物擺脫。
她發出的聲響讓腦袋一片空白的方芰芰回神,連忙跑到她身邊替她拿開嘴裡的布條和鬆開縛住身子的麻繩。
「你還好嗎?你看起來臉色好差。」她撫了下龍萼凌亂的髮絲,望著她蒼白的唇瓣,憂心忡忡。
「我現在渾身沒力。」就著桌腳,她癱坐在地上,連說話都有氣無力。
「他……他就是我爹的同窗好友……我……」方芰芰落下淚珠來,手摀住唇,心裡百感交集。
「他沒死……」龍萼望著齊東陸尚有起伏的胸口,「你快去我家叫人來。」
「那你呢?」
「我走不動,你也扶不動我的。」
「但是……」
「快去,不要磨蹭了,他隨時都會醒來。」
「好,我去、我去,你等我。」方芰芰急急忙忙地跑出客棧。
龍萼只手攀上桌沿想撐起身子,卻力不從心。
她的身子已經快不能負荷了,隨時都可能昏過去。
「唔……可惡……」齊東陸逐漸轉醒,掀了掀眼皮,咬牙摸上被方芰芰扔中的後腦。
他坐起身子,看著已然意識不清口中唸唸有詞的龍萼,拖著她走上二樓。
江夫人同江翰佑坐著轎子,三兄弟則是馭著馬走在前頭。
「前面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江琪佑望著一群人鬧哄哄地皆往同一個方向跑,不免感到好奇。
「這位小哥,你們趕著去湊什麼熱鬧?」江銘佑斜著身子攔下一路人。
「哪有什麼熱鬧好湊!我們去救火,錢來客棧著火啦!」說完,他便匆匆跑開,留下錯愕的三人。
「聽見了沒?」江琪佑問,其餘兩人遲疑了下才點點頭。
這詭異極了,先是龍萼莫名其妙失蹤了好些天,現在又是錢來客棧又失火。
一時間沒人再繼續向前移動,江承佑讓轎夫停轎,惹來江夫人的詢問。
「怎麼不走了?」
江琪佑一個旋身下馬,掀開轎簾,朝著江翰佑大吼,「大哥,錢來客棧失火了,你快去!」
「什麼?!」江翰佑一聽,起身就要下轎,卻讓江夫人喝阻。
「你想去哪?」他們是想把她氣死是不是?
「我去救火。」沒停下動作,他一個大步跨下轎子。
「不許去!」江夫人看著大兒子我行我素,怒極地也跟著下轎,「你們還愣著幹嘛?攔著你們大哥呀!」她朝著其他兒子吼。
「大哥,我的馬給你騎,你快去吧。」江琪佑將韁繩遞給他。
「你們是不是全都要造反了?!」
「快呀!大哥!」江銘佑見他遲疑,厲聲催促,「我要跟你一起去,那個麻煩精搞不好還在客棧裡等死!」他指的自然是方芰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