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近來天氣風和日麗,就算是正值秋末冬初之際,也常常有溫暖的陽光露出,照耀著大地。
南方用北方的氣候果然還是相差甚遠,回想每年這個時候,北方已經下了初雪,視線所及都是白皚皚的一片,桔黃的枝頭上也都覆蓋了厚厚的積雪,宛如是樹木的冬衣般美麗。
而現下南方才剛人冬,居然都還能看見未枯萎的花朵與小草兒.真是令她訝異,還有每日照進來的陽光、沁涼的小雨,都是讓她耳目一新的事物。
因為北方冬天很少下雨,也甚少出現陽光,寒冷又乾燥。
「小姐,要不要出去散散步?後林子的梅花都已經冒了苞,我想過一陣子就會開花兒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呢?」依依一面為裘雪梳發綰髻,一面問道。
自從那日之後,裘雪與上官祈聿的關係有了微妙的轉變,兩人開始能和平共處,進而能談天下棋。
而裘雪也在隔日即向依依致歉,希望她能原諒自己的無禮。
依依不過是一個下人,見裘雪態度真誠。當日又有為自已求情掉淚,於是便原諒她,真心誠意的接受她成為自己的新主子。
「不了,我想靜靜的待在房裡便好,如果你想去的話,就自個兒找個伴陪你去吧,不用顧慮我。」拒絕她的好意,裘雪只想一人待在房裡看看書、撫撫琴,並沒有想出門的意思。
畢竟這兒不是她的家,出了房門,會遇著什麼人。碰著什麼事,都不是她能預料的.但她這樣尷尬的身份,還是不適合在府裡亂走動的。
以因為裘雪一直抱著著這種想法,所以來這都快十來天了,她所見到的人就只限於上官祈聿與服待她的依依而己。
至於上官祈聿好像也毫無將她介紹給他的家人的意思,所有府中的事情她都是從依依的口中聽來的。
據依依說,上官祈聿就是大家口中皇上御封的震遠將軍,其父是上一任的兵部尚書,尚書大人尚在世時,將兩個兒於都引薦給皇上,沒想到馬上受到皇上的賞識,皆得到重用,賜封為將軍一職,所以老尚書死後,原來的尚書府使改為將軍府。
上官祈聿的母親目前並不在府中,自從老尚書過世之後她的以散心為由,帶著年幼的義女去遊山玩水,目前的落腳處似乎是風情人文都堪稱一絕的蘇杭。
至於另一位將軍,也就是上官祈聿的弟弟,老尚書的二兒子,目前也住在府中,聽說先前還為了一個青樓的姑娘鬧得滿城風雨。
總之她不想遇上這些人,最好這些人也別來找她。
「小姐你誤會了,不是依依自個兒貪玩,依依只是想小姐老是閒在房裡,所以……」生怕裘雪會不高興,依依連忙怯懦的解釋。
「我知道,逗逗你罷了,別緊張呀!其實你可以把我當朋友的。一看著依依膽小的性子,她不禁想起與依依個性完全相反的夏娃。
活潑的夏娃老是會逗她笑,根本不可能會像依依一般的怕她,要真說起來,她與夏娃就像姐妹,已經超越了主僕的關係。
不知道現在夏娃過得好不好?是不是依然在想她、念她?她可是想煞了她的活潑、俏皮……
「嗯……那……梅花……
「好吧,我們就去賞梅好了,我的確好久沒出去曬曬太陽了。」她如依依微笑一下,心想就順著她好了,她也是為自己好。
「那我去為你拿件披肩,雖然有陽光,但外頭氣候還是很冷的。」依依說完就趕忙拿了件繡工精美的織毛披肩為她披上結帶。
「我們走吧。麻煩你帶路了。」裘雪輕柔的起身,眨著美眸對她說。
「是的,小姐。」
依依從旁攙扶著裘雪,就這樣主僕兩人一左一右的步出房門,往梅林前去。
一路上的景觀華美得令裘雪咋舌,她不曉得這個大宅子到底佔地多少不過她想。就算她走上一天不但走不完,可能還會迷路吧!
要去賞梅的路途中,不論是人造池塘、奇木怪石抑或是竹木叢翠,甚至是雕花迴廊,都令裘望再三依戀、流連忘返,所以當兩人抵達梅林時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
一塌進林子裡,迎風陣陣飄來清新淡雅的香味,裘雪忍不住舒適的閉上了雙眸,享受著帶著清香的微風撲在臉頰上的感覺。
「好香……好美……」她覺得自己此時的幸福,不是三言兩語就能道盡的,她想,到時梅花完全盛開,定是美不勝收。
「這座梅林是夫人命人栽種的,也是夫人最喜愛的,但是自從夫人離開府後,就乏人間津了。」看她如此高興.依依也熱心的為她解釋梅林的由來。
「是嗎?就算乏人問津.但擁有一身傲骨的梅,依舊能繼續在寒冷的冬天兀自開放。」
莫怪乎自古以來文人就愛拿梅來作文章,詠梅的清高、詠梅的高雅、詠梅的傲骨、詠梅的清香。
「謝謝你,依依。」裘雪突然真誠的凝視著一旁的依依。
「怎麼了?小姐,依依沒做什麼能讓小姐感謝的事呀!嚇一跳的依依連忙搖頭擺手的否認。
「要不是你一直勸我,我哪有幸觀賞此多美景。」拉起她的小手握住,雖然手中的觸感有些粗糙,但裘雪還是緊緊的握住她,心中溢滿感激。
「小姐,那我們等花開了再來一次好不好?依依因她的舉動而害羞得紅了臉兒,大著膽子提議。
依依發現這位小姐跟其他的主子不同,她覺得自己似乎喜歡上這個親切的主子,她真慶幸自己能被分配到這個工作,想當初不願意接這份工作而推給她的其他婢女,要是知道自己跟了這麼好的主子,一定羨慕死了。
「當然好!」朝依依綻開笑容,她炫麗的微笑差點兒讓依依看傻了眼。
突然一陣腳步聲驚動了處在歡樂氣氛中的主僕兩人,裘雪立刻當機立斷的拉著依依的手躲到一排樹叢後。
沉悶的氣息圍繞在兩人間,上官祈聿一語不發的寒著臉走在前頭,緊跟在後的年輕男子也同樣臉色不善的沉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