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染淚花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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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你想掙脫什麼?」他不動聲色地垂下眼,語氣裡聽不出任何涵義。

  韓真細微的僵了一下,才細細吐出心底深切的願望。

  「如果可以,我希望這一切永遠都不要變。」多麼沉重的願望。

  一瞬間,靳碩南被她的話搞混,她的話似乎有些難懂,永遠不變?永遠在他家當臥底?他對自己打結的思緒突然感到好笑。

  「無聊嗎?」甩開打亂的思緒,他將下巴抵在她泛著清香的發頂上,手指撩起她頰邊一綹烏黑的細發,開始引魚上鉤。

  「嗯,有一點。」韓真沒有心機的承認,又清又閒、無事可做的日子,讓她覺得煩悶。

  靳碩南察覺到她似乎不怎麼喜愛妝扮,發上沒有什麼裝飾,只簡簡單單的用一支玉簪將發尾綰了一個髻。

  一般美人計裡的美人,不都是極盡妖媚、以色惑人嗎?她似乎沒學到半分,反而很安分、很柔順的當她的靳家夫人。

  難道真如柳大夫說的,她不像是臥底?這盤棋局裡,哪裡出了錯?

  「那走吧。」他突然拉住她的手,往議事廳的方向帶去。

  要試出她,乾脆用險招,直接將她帶入禁地去。

  「去哪兒?」韓真任他拉著走,小臉上淨是一片迷糊。

  「陪我開會去,很好玩的。」讓她好好收集情報,絕對獲益匪淺。

  「真的?」有好玩的?心思單純的韓真雙眼亮了起來,高高興興的陪他進議事廳。

  她只想陪著夫君,看夫君做事,至於身繫的任務,在這一刻,她真的忘了。

  過了半日後,她瞌睡連連的發覺,夫君對她撒了謊,看幾個大男人開會,一點也不好玩!

  只聽他們滿嘴的運貨、路線,氣氛嚴肅又沉悶,應該是在談論一樁買賣的細節。

  最後,她毫無身為臥底探子自覺的,在一群枉費心機、白作一場戲的男人面前,睡倒在不敢置信的靳碩南懷裡。

  第五章

  柳大夫自從那日誇下海口說要治好韓真的傷後,便開始每日勤快的往她這邊跑。

  「真丫頭,手來。」柳大夫將藥箱重重的往桌上一放,喘著氣將鬍子撩起來扇風。

  「喔。」韓真眨眨眼,將左手伸出來,乖乖地等著換藥。

  「柳大夫,跑這麼急做什麼?夫人又不會跑掉。」冬梅好心地拿把扇子為滿頭大汗的老人家扇涼。

  「我手腳不快點,就讓碩南那渾小子將人給占走了,我還醫什麼?」幫人治傷,還得搶時間!誰不曉得靳碩南故意阻撓,就是想看他醫不成的笑話。

  「對呀,這些日子大少爺好黏夫人,即使談公事,也要夫人在一旁陪著。」冬梅點點頭。

  以往少爺們和重要人士開會商量時,外人在場是個大忌諱,沒想到,大少爺卻拉著夫人一起進了議事廳,將她這個苦命小婢女留在外頭曬太陽。

  「這很奇怪嗎?」韓真側著頭,不明白其中曲折。

  「以往少爺們談正事時,很少外人能被允許靠近議事廳,夫人是唯一一個被少爺帶進去的。」冬梅一臉正經地告訴她。

  「那我以後是不是避開比較好?」她有些遲疑。

  這麼重要的會議,他怎能帶她進去旁聽呢?難道,他真的沒懷疑她的身份,還對她百般信任?

  萬一有一天,她真的聽見了要緊的機密活動,她該如何面對?

  向羅騰久通風報信,才能保全娘的性命,她們母女才有機會相聚;但若背叛靳家,洩漏情報,那靳家的血海深仇又雪恨無望,教靳家兄弟情何以堪?

  韓真的心沉至谷底,完全沒了主張,娘的安危和靳家的仇恨,在她的心裡撕扯。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可以像烏龜一樣縮著頭,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不曉得。

  「避開?」他有沒有聽錯?這笨娃兒真忘了自己是來臥底的?柳大夫錯愕的豎起眉,搗藥的手頓了一下。

  上回韓真在議事廳裡睡倒在靳碩南懷裡,簡直讓幾個滿肚子心機的大男人愣掉下巴、看傻了眼。

  這個奸細娃兒真不是普通的怠職!一個聽情報的大好機會竟讓她睡掉了。他搖搖頭,繼續搗藥。

  「好香啊,柳大夫,這回又換新藥方啦?」冬梅朝空中聞了聞,然後又看向柳大夫手裡搗著新配的藥,不知摻了什麼,濃郁的香氣溢滿整個房間。

  「這次加進我花不少心思、想辦法向人要來的七彩雪蘭,這個雪蘭能療傷生肌,功效驚人,肯定能治好傷疤,一點痕跡也不留。」柳大夫得意地捧高手中的心血。

  「哇,柳大夫你好厲害哦。」冬梅樂得拍手崇拜道。

  「傷疤還在,你的藥也還看不出什麼成效,現在高興未免太早了吧?」一句冷語,像一盆冷水狠狠從門外潑進來。

  「渾小子!狗嘴吐不出象牙。」柳大夫馬上變了臉色,將高高舉起的藥缽收回懷裡抱著,眼光惡狠狠地瞪住閒適地倚在門口的靳碩南,恨不得眼神能化為利箭,把他射穿成蜂窩。

  「大少爺。」冬梅低頭恭敬的喊一聲,拚命掩住臉上所有的表情。

  「夫君,別抹殺了柳大夫的一片好意。」韓真同情的看看臉上青白交錯的老人家,深怕他氣過頭。

  「真丫頭,你所托非人了。防他一點,他這個人嘴壞心腸狠,沒什麼好心眼。」柳盛言氣極,轉頭向韓真鄭重警告。

  「這……」韓真愣住,傻傻轉頭看向靳碩南。

  「柳老頭,快換藥,換好了就滾出去。」他咬牙切齒地說道,這老頭想挑起韓真的戒心?這盤棋還輪不到他來攪和!

  「夫君,別這麼凶,好歹柳大夫是個長輩。」韓真有點為難地拉拉靳碩南的衣袖,小聲地在他耳邊說道。

  不知怎的,似乎每次的戰火都因她而起。

  「我等你換好藥,帶你出去走走,看看一年一度的廟會市集。」靳碩南垂眼看她,倏然換上笑臉,抱住她低下頭,在她耳邊輕喃細語。

  「別這樣,好癢。」韓真敏感的縮縮肩膀,忍不住格格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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