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能這麼說。家破人亡對任何人來說,都是非常痛苦的事。」浣兒的眼光黯淡下來,想起自己切身的遭遇,心裡泛起一陣陣的愁緒。
洗春想了想。「對喔,其實林姑娘也很可憐。只怪林老爺太貪心了,才害得林家莊落得這樣淒涼的下場。」
「我們的洗春,心腸也很軟呢。」浣兒溫柔地笑道。
「少夫人。」洗春被她一讚美,耳根都紅了起來。
「洗春的『少夫人』這個頭銜,我都還沒聽慣,你倒叫得挺順口的。」浣兒見她臉皮好薄,忍不住繼續逗弄。
「唉唷,少夫人。」洗春嬌憨地跺腳。
「嗯!多叫幾聲,讓我習慣習慣。」浣兒一臉正經地點點頭。
「少夫人,你饒了我吧!」她開始哀求。
浣兒笑了出來。「傻丫頭。」
「什麼事情這麼開心?」一道低沉的嗓音介入她們清脆的笑聲。
「少主。」洗春趕緊恭謹地福身。
「大哥?」浣兒轉過頭,對上莫殷磊專注的黑眼,她溫潤的眼眸裡不自禁地泛上一抹似喜還羞的光彩。
洗春看了他們之間眉來眼去的模樣,吃吃地笑了一聲,然後識趣地退下。
莫殷磊等洗春走遠了,便在浣兒旁邊坐下,然後側身一拉,抱起浣兒讓她坐到他的腿上。浣兒依順地攬住他的頸子,身子柔軟地靠著他。
「你不是在忙嗎?」她輕輕閉上眼,不由自主地仰頭,承接他密密落下的啄吻。
「已經告一段落了。」他在她鬢邊廝磨流連,慢慢滑到耳垂旁,然後張嘴含住,惹得浣兒一聲吸氣。
在他細細撩撥下,她的全身開始發燙,一股熱流沿著背脊直竄而下,引起一陣陣的微顫。
「大哥,會有人……」雖然神智被他挑逗得有些恍惚,但是她沒忘記他們正身處在隨時會有人經過的花園裡。
莫殷磊停了下來,深邃的黑眼凝視著她已經染上紅潤的芙頰。「咱們成婚已經兩個月了,沒想到你的臉皮兒還是這麼容易燒紅。」他一手抱著她,一手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細緻透明的小臉,指尖帶著呵護疼惜。
「我的性子本來就不似北方姑娘豪邁開朗,而且……」她的小臉又紅了一下。「而且現在光天化日下……」這麼大膽的親熱,她實在不習慣。
「夫妻親近是天經地義的事,管他人怎麼說。」說著,莫殷磊便身體力行起來,低頭啃咬她纖細的頸子。
「不要啦!大哥……」又麻又癢的,浣兒拚命地縮起肩,格笑地閃躲他如影隨形的吻,對他故意的行為又好氣又好笑。
笑鬧了一陣,兩人才緊抱著對方停下來。莫殷磊輕輕地搖晃她,浣兒將頭倚在他的肩窩處,唇角噙著淡淡的甜笑。
「對了,大哥,你知道林家莊的事嗎?」她抬起頭來問他。
「嗯。」他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
「那林姑娘不知現在怎麼樣了?」
「你為什麼這麼擔心她?」他低下頭。
「她從小一定是嬌生慣養、被人捧著長大,如今面臨這種巨變,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得住?」浣兒蹙起眉。
「多行不義必自斃。」莫殷磊冷酷地說,不帶一絲感情。
「莫家和林家不是相交多年?」她疑惑地看著他。
「商場上處處爾虞我詐,所謂的交情多是利益考量而結合,林家莊和巖葉山莊的來往,也是基於生意互惠的因素下交好,若是對方心懷不義,則兩莊的交情立即斷絕。」他撫著她胸口,手指描著衣料底下玉片的輪廓。
「聽說,林家莊被滅的禍根起於林老爺野心太大。」
「沒錯。他鑽營一輩子,錯在不該引狼入室,招惹了一批凶神惡煞,還自不量力的以為能將那批人拿捏在手裡。」他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指頭悄悄拉出她胸前的龍鳳暖玉,感受著玉片上殘留的溫暖。
「為什麼世上的人那麼貪心?」浣兒感觸頗深地歎了口氣。「咦?你什麼時候拿出我的玉珮的?」低下頭,訝異他的手上正把玩著她貼身繫在頸上的龍鳳暖玉。
「你的?我記得它應該是我的。」莫殷磊低沉的嗓音調佩道。
「貪心。它早在十七年前就已經屬於我的了。」她嬌嗔地看了他一眼,從他手中抽回玉珮。
「說的也是,我的確不該再貪心,因為我現在已經擁有你了。」他開玩笑地將她一把抱得緊緊的。
「討厭啦。」她驚叫一聲,被他大膽的舉動羞紅了臉,在他懷裡不依地掙扎。
「你在引火,浣兒。別動了。」莫殷磊臉色變了一下,出聲警告她。難道她忘了她現在正坐在他腿上?
「可是你抱得太緊了,我沒法呼吸……」她兀自扭動著身軀,渾然不知她在他身上造成了什麼樣的後果。
莫殷磊咬牙低咒了一聲,猛然將浣兒攔腰抱住站了起來。浣兒驚嚇得環住他的肩頭。
「大哥,你要去哪?」他的神色有些緊繃,她剛剛說錯了什麼或做錯什麼惹他生氣了嗎?
「引火自焚,你自找的。」他大步向前走去。
她攬著他的寬肩,迷惑地看著他深峻的側面。「我……什麼意……」然後隨著他們逐漸靠近欄雲東苑,她突然瞭解。難道他現在真的想……「大哥……現在……還是白天呀!」
「來不及了,我剛剛已經警告過你,所以我當你是故意引誘我。也許我昨晚太早放過你。」從早上,他就一直想念著她、渴望著她,現在說什麼也不會將她放開。
「大哥……」即將發生的事令她全身不由得虛軟無力,心跳加速。想阻止,卻又忍不住暗自期待,她只有閉緊眼,將火燙的芙頰埋進他壯碩的胸膛。
無言地,她任他抱進房裡,任他勾動慾念,火熱繾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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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迴廊底,兩道興味的目光將一切過程盡收眼底。
「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一向冷峻的磊兒,也有這麼熱情的一面?」莫元叔疑惑地撫著鬍子。過去,他曾經有段時間懷疑自己的兒子不喜歡女人,現在看來是他太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