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的……我永遠也逃脫不了殺手的宿命……『老師』是個很可怕的人……沒人能夠反抗他的……」她絕望地將小臉埋進他的胸膛。
「你忘了?無非這個名字,連你的『老師』--江鶴,也會忌憚三分!」
江冷娃收住了淚,半信半疑地抬起沾水的長眼睫望著他。「真的嗎?」話語裡帶著小心翼翼的期盼。
她濕潤的臉龐閃著瑩白色的光澤,誘得他忍不住低頭親吻這朵令人心憐的帶雨梨花。
「我說過,你的命是我的。而我一向習慣用我所有的力量,保護屬於我的東西。」他徐徐吻上她的櫻唇,再度挑起兩人之間火熱的慾望。
第五章
光天化日之下,在社區小公園的一角,正上演著兩造人馬搶地盤的流氓劇碼--無非戴著極酷的墨鏡,抿著唇一言不發,冷靜地面對五條地頭蛇。
但他僅僅做出了環胸、叉腿這兩個動作,對方一群人馬上狼狽地落敗,潰不成軍。
雖然對方總共有五個人,人多勢眾,不過這群佔了很久地盤的地頭蛇們,一來氣勢凶不過無非,二來身高也不及人,在無非迫人的惡質氣勢下,五條蛇自動很沒用的立刻一哄而散,不戰而逃。
「你嚇壞他們了。」江冷娃吸了一口無非剛剛買給她的珍珠奶茶,看著五個跌跌撞撞的背影,喃喃地說道。
「我只是想問問他們,可不可以讓我們和他們一起坐搖籃椅而已。怎麼知道我還沒開口,那幾個小鬼頭就全跑光了。」無非無辜地說,一面搞下墨鏡,用極友善的目光,抱歉地向小孩們的父母點個頭。
只有站在他身邊的江冷娃才看清楚,他閃動笑意的黑眸底下,露出得逞的光芒。
「沒想到你這麼喜歡欺負小孩子。」她根本不相信他的無辜。
她好笑地看著五個可憐的小朋友快被無非嚇哭的表情,當那五個孩子驚惶地各自躲進父母懷裡時,眼底升起一抹羨慕的神色。
無非將她的表情收入眼底,悄悄地握住她的小手。
「來吧!反正他們都讓出位子來了,咱們就坐下吧!」他拉著她坐入搖椅中。原本設計給小孩遊玩的公園搖椅,讓兩個大人一坐,頓時變成了情人卡座,剛好讓他們親密地挨坐在一起。
無非一手環住冷娃的肩,長腿跨踩到對面的座椅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推動搖椅。
江冷娃則捧著珍珠奶茶,一臉滿足地咬著吸管,一口一口啜著,和無非肩並肩坐在搖籃椅上,黑藍色的髮絲隨著搖椅的擺動,在她頰邊輕輕的晃呀晃。
微風徐徐,吹涼了午後燥濕的熱氣。
她將頭輕輕倚在無非肩上,眼神繼續追逐著方才被無非趕跑的小孩,發覺孩子們在大人的安撫下,早已忘了搖椅被搶的驚怕,在一旁沙坑中找到其他的樂趣,重新又玩了起來,他們的父母守在不遠處,悠閒地聚在一起交換兒女經。
沙坑旁的花台上,坐著兩個穿制服的高中女生,像是正在偷偷分享什麼秘密,哈哈格格地吃笑,其中一個長相白淨的女孩甚至笑得紅透了臉,青春年華毫無遮掩地大力揮揚。
「有朋友的感覺是什麼樣子?」她專注地看著那兩個女孩。
「你沒有朋友嗎?」他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
江冷娃遲疑了一下,看了看隅隅談笑的兩個女孩,落寞地搖一下頭。
「你不是有同伴嗎?」無非大手愛憐地輕撫她極柔的髮絲。
「我們彼此之間很少交談。每個人接的任務都是機密的,『老師』嚴令我們不得洩漏,否則會遭到嚴厲處罰。久而久之,大家為了避嫌,乾脆都不開口說話,免得惹上麻煩。」她的大眼浮起寂寞的色彩。
明明好幾個人一起吃飯、訓練、休息,卻永遠都是處於異常詭靜的冷漠氣氛,整個空氣都凍結著。她還記得在年紀小的時候,有一段時間她甚至懷疑自己是個透明人。
「難怪你總是涼裡涼氣的,在那種地方長大的小孩根本就不正常。」無非揚起一眉,唇畔勾起輕嘲。
他越來越確定江鶴是個心理變態的傢伙。
「你有朋友嗎?」江冷娃抬頭看他。
「當然有,我的世界比你正常。」他低頭輕啄她的粉唇。
「有朋友的感覺是什麼?」她張著好奇的明眸追問。
看著她澄澈的水眸,他的心裡一陣不捨。
這麼單純的女孩,怎麼適合在變態扭曲的殺手世界生存?
「這個問題很難說得完全。我幫你介紹個人,你和她做做朋友,自己去體會做朋友的感覺,你說好不好?」沉吟之間,他作了一個決定。
有些事,他也該去解決了。
「你要找誰?」他該不會要找他的「紅粉知己」吧?
她心裡有些不安,有些澀意。
「秘、密。」無非揚起唇角,低下頭密密地堵住她其他多餘的問題……
☆☆☆
無非坐在趙家的沙發上,對著一臉愕然的梁雪露出溫柔的笑意。
「哥……哥哥……」梁雪怔怔地看著面前一身黑衣,不知何時進到客廳來的無非。
「雪雪。」無非唇畔含著笑意站在她面前,對她微微頷首。
「你……怎麼進來的?」梁雪呆呆地問。
「走進來的。」他回答得很自然。
「可是……保全沒啟動……」她迷惑地偏著頭。
「不管是哪裡,只要我想去,沒有我到不了的地方。何況我想來看看惟一的妹妹,有沒有讓人好好照顧,更加沒有任何事物可以擋住我。」他悠閒地說道,一點也沒有把趙寒疆為了加強對梁雪的保護,而特地在屋子內外重新裝設最先進、最靈敏的保全系統放進眼裡。
驚於他先前怎麼也不肯和她相認的態度,梁雪的大眼一瞬間蓄滿了不敢相信的淚水,保全的問題早就拋到九霄雲外了。
「哥哥……你……肯認我了?」梁雪哽咽地眨眨眼,一顆晶瑩的水珠從眼角滾落,小手伸在半空中,想碰又不敢碰,深怕眼前的景象只是一場夢。一碰,夢就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