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絕命冷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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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珍奶?」她好奇地伸手接下。

  「珍珠奶茶。怎麼,你沒喝過?」觀察她的神情,無非試探地開口。

  江冷娃誠實地搖搖頭,雙眼渴望地盯著杯子。

  她知道這種飲料,卻不曾喝過。

  「老師」一直很嚴格地禁止她和同伴們接觸清水以外的飲料,連重口味的食物都不准他們碰。因為,食物的誘惑會令人分心。

  「很好喝的,試試看。小心杯底有粉圓,吸的時候別噎到了。」

  她小心地捧著杯子,張開小口,輕含住吸管,啜了一小口。甘甜中帶著茶香奶味的冰涼液體滑入口中,連帶的也滾入了幾顆滑軟Q嫩的小圓粒。

  「好好喝!」嚼了幾口粉圓吞下後,她驚喜地望了望手裡的杯子,意猶未盡,又吸了一口。

  這一回,她狠狠地吸了一大口,鼓鼓的雙頰嚼著滿嘴粉圓,單純天真的表情裡,根本找不著一絲殺人不眨眼的戾氣。

  無非的眼底閃過一抹憐惜。

  江冷娃有一張非常甜美的臉蛋,大大的眼,小巧的唇,微微俏起的鼻尖,整個五官配起來十足像白瓷娃娃的模樣。和他妹妹雪雪相較,兩人的氣質非常相像,只不過雪雪有一頭細柔的鬚髮,而江冷娃蓄的是及肩直髮,黑藍的髮色將她襯出一絲神秘的東方美。

  如果他判斷得沒錯,她應該是江鶴手底下培養出來的那批殺人工具之一。

  據說,江鶴曾是國際上赫赫有名的頂尖殺手。退休後培育了一批極年輕的子弟兵,由江鶴親自出面仲介,以高價接下委託,再派子弟們去執行暗殺工作。

  也許初生之犢不畏虎,這批年輕殺手完成任務的高成功率,簡直到了令人聞風喪膽的地步。

  在她身上,他看到了極端的矛盾。

  他看過她殺人不眨眼的冷血模樣,看過她義無反顧的決死模樣,看過她楚楚可憐的偷哭模樣,現在卻只是因為一杯微不足道的珍珠奶茶,竟能引出她天真童稚的純粹笑容。

  「呼嚕嚕--呼嚕嚕--」一陣吸吮聲從旁邊傳來。

  他側過頭去看了一眼後,幾乎忍俊不住。

  她在短短的時間內,不但將整整一大杯的奶茶喝得精光,還不死心地拚命吸著吸管,像吸塵器似的掃著杯底的粉圓。

  「好了,別喝得這麼辛苦,這一杯也給你。」他遞出自己手上的飲料。

  「不要,你喝過了。」江冷娃露出嫌惡的表情,很快地搖頭。

  「那算了。幫我拿著,我要開車。」他不由分說地將杯子塞進她手裡,然後發動車子,將車駛上道路。

  江冷娃乖乖地拿著他的飲料,咬著自己空杯子裡的吸管,另一隻手上的冰涼,不斷提醒著她方才嘗到的香甜奶味,大大的眼眸也不斷地往手上瞟著。

  過了一會兒,她支支吾吾地開口。

  「嗯……你的飲料……呃……」

  「幫我拿著,我不太想喝。」無非看著路面,隨口應了一句。

  「呃……你真的……不喝了嗎?」她偏頭看他,遲疑地問。

  「不喝了。」他搖頭。

  「那……」微弱的音量傳來。

  「什麼?」

  「我要喝……」

  「沒問題。但是回去以後,你得負責洗乾淨我的衣領。」

  ☆☆☆

  江冷娃正式住進無非家裡,開始兩人的「同居」生活。

  第一次住進稱之為「家」的陌生地方,江冷娃竟然覺得不知所措。

  於是她索性將自己關在房裡,花上一整天的時間坐在床上發呆,什麼事也不做,只是沉默地看著窗外的天色從光亮變成昏暗。

  然後,在最後一道陽光落下前,他會進房來為她點燈。

  他從不曾讓她獨處在黑暗的房間裡。

  「天黑了。」無非照例在黃昏時刻敲門進來,按下電燈開關。

  江冷娃瞇了一下眼,抵擋刺眼的光線。

  「先吃藥,等一下就開飯了。」無非遞給她一包藥和一杯水。

  沉默地吃完藥後,她抬起長長的眼睫,靜靜地瞅著他。

  「怎麼了?」他揚了揚眉。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她蹙著眉問道。他對她的付出多得太不尋常。

  「你養過寵物嗎?」他沉吟了一會兒,沒有回答她,反而提了一個問題。

  像是觸動了什麼不好的記憶,江冷娃的小臉白了一白,隨即輕輕點了一下頭。

  「養過。」

  「我對你的感覺,就像剛養了一隻可愛漂亮的小寵物,自然會想摸它、親它、寵它、照顧它。你絕不會問自己為什麼要對寵物這麼好的蠢問題吧?」他在床沿坐下,上半身斜壓在她蓋著薄被的雙腿上,手肘橫跨過雙腿的另一側支著下巴,親密地將她一雙修長的腿鎖在他的身下。

  「不管寵物再可愛,或是你對它再好,總有一天它絕對有可能會反咬你一口。這樣,你還想養它嗎?」她淡然說道,沒有對她被比喻成寵物這件事而忿然發作。

  「哦?」他笑而不語,等著她把話說完。

  「我遲早有一天會完成任務,對你妹妹和你妹妹的情人下手。你不怕養虎為患嗎?」她歎了一口氣。

  為什麼他一直不肯認真想過,她日後很可能對他的親人造成威脅?

  「你該不會被自己的寵物咬過吧?」無非調侃了她一句。

  江冷娃渾身震了一下,便緊緊閉住雙唇。

  「不說嗎?我很好奇耶!」他無賴似的將整個身體壓在她腿上。

  「你這個人真的很任性,完全憑自己喜惡行事。想救我就救我,想收留我就收留我。難道你真的不怕,我有一天很可能會完全不顧救命之恩,與你舉槍相向?」她煩躁地一把提起他的衣領,雙眼洩漏出難辨的擔憂。

  他對她越好,她的心就越不安。

  萬一有一天,她必須要依照命令殺他的話,怎麼辦?

  無非依然不動如山地支著頭,瞇眼笑睇她。

  「笨蛋!」像是對牛彈琴,她洩氣地放開手,挫敗地罵了一聲後,轉過頭不再看他,免得心煩。

  沉吟良久,他終於開口。

  「對了,你剛剛提醒了我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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