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麗,你一定很恨我吧?不管你相不相信,六年前我確實有去瑞士找你,只不過你在我抵達學校的前一天就離開了。或許我該繼續打聽你的下落,只是那時候你已經成年,我怕你會嫌我這長輩麻煩,所以才沒有去找你。」
她曾去瑞士找過自己?可麗覺得不可思議。如果於璇真的有心,怎麼會遇不上她呢?這真是太可笑了!她聳了個肩,不在乎的說:
「那些都過去了,我不介意,如果這麼說會讓你良心好過一點,那就這樣子吧。」
「我知道過去很多事不是靠我現在三言兩語就可以彌補的,由於我在莊家身份的尷尬,你父母親跟我並沒有什麼交情,我會忽略你包含著太多因素,也許有天你能夠體會吧。」
「嬸嬸,我說過我不在乎,你就別再說那麼多了。」可麗聽了於璇的話後,思維越來越亂。她知道爸、媽幾乎不和嬸嬸說話的,因為他們一直把她當作不正經的女人,認為她是因為錢才跟叔叔在一起的。
「也對!過去就讓它過去,至少咱們現在又聯絡上了,以後有什麼需要就儘管跟嬸嬸說吧。」
「謝謝嬸嬸。」可麗禮貌的點頭答謝,不過心裡驕傲的想:自己才不會落魄到有求助於她的那一天。
看可麗一副不想多說的模樣,於璇知道自己多待只會自討沒趣,於是站起身準備離去,臨行前不忘討好的說:
「我先走了,星期六別忘了到桃園老家坐坐,早上十點,我讓司機來接你。」
可麗都忘記有這件事了!她那天不過是想氣氣王新宜罷了,並不是真的想要拜訪莊家,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忍受可權和別的女人親熱的樣子。
「我想不必麻煩了,以後我會再找時間去探望嬸嬸。」
「不麻煩,我都同可權說了,你一定要來,讓我知道你這些年都在忙些什麼,就算我求你好嗎?」
「嬸嬸,你何必這麼說呢?」這下子反倒讓可麗覺得渾身不自在。為什麼在對方表示歉意後,她反而沒有想像中的喜悅?
「可權也真是的,早就和你聯絡上了也不告訴我一聲,讓我沒盡到做長輩的責任。」於璇誠懇的說出自己的想法,她留意到可麗聽到兒子名字時,臉上閃過怪異的神色。莫非他們倆有什麼過節?她決定非弄清楚不可。「就這麼說定,我讓司機來接你,不要讓我失望,就當是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吧。」
「嬸嬸,你沒有欠我什麼。」可麗發現自己心太軟了,對方三言兩語就把自己心裡的恨意給抵消了!
「你真的不介意以前我對你的疏忽嗎?我聽你這麼說真的很高興,那你更應該常常到桃園陪我聊天,畢竟咱們也算是一家人。事情就這麼說定了,星期六你來的時候,順便帶些換洗的衣物,多住個兩天吧。」
不給可麗拒絕的機會,於璇就借口有要事等著處理,匆促離開。
於璇走了許久之後,可麗還杵在原地反覆思索。自己真的要去桃園嗎?想到王新宜那副小鳥依人的模樣,就讓她心如刀割!
她不甘心就這樣被可權拋棄,她把女人最重要的貞操都獻給了他,為什麼得不到他的珍惜?就算得不到他的愛,她也不想寬大的給予對方祝福!那她為什麼不積極爭取呢?
可麗痛苦的搖頭,她知道自己做不到,因為她不容許自己的自尊心再被可權踐踏一次!他從來沒有對她說過——他愛她,就算她想重新加入這場愛情遊戲之中,也毫無一絲勝算的把握。
可是她好想見到他,好想再讓他將她抱在懷中。那些纏綿的夜,不斷出現在她的思緒中,日夜困擾著她。她真希望他能愛上自己!
她不是要讓他瞭解錯過自己是多麼可惜的事嗎?那就不該放棄任何接近可權的機會!可麗告訴自己不要再猶豫不決,想去就去吧!就算去了也許會後悔,總比自己胡思亂想要強上許多。
☆ ☆ ☆
「可麗你來啦!肚子一定餓了吧?快來吃飯,咱們廚師已經準備了拿手好菜,包準你沒吃過這麼特殊的料理。」可麗才剛進莊家大門,就被於璇熱情的拉著往餐廳走。
「還好,嬸嬸,讓你久等了吧?」
「沒,我算算時間,知道你差不多是這時候到。可權和王小姐也才剛來,他們正在大廳,我讓人去叫他們一起用餐。」
雖然只是四個人簡單的聚會,於璇也淋漓盡致的展現她圓融的交際手腕,讓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有機會發言,並感受到她這位女主人的特別照顧。
「莊伯母,你做人真的好和氣唷!要是能當上你的媳婦,一定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王新宜絲毫不隱瞞自己想要當上總裁夫人的野心,不斷刻意替自己製造機會。
於璇當然知道王新宜心裡在想什麼,不過兒子要娶誰,那可不關她的事。於是假裝聽不懂的回答:
「哪兒的話,你們難得來看我,我說話不客氣些,你們以後還敢來嗎?」
「伯母,若是你不嫌我煩,以後只要你召喚一聲,我隨時都可以來陪你。」王新宜話越說越明,如果能得到莊母的認可,那她的計劃就算成功一半了。
「哈哈,謝謝!」於璇聰明的不做回答,只以簡單的道謝帶過。
兩個女人的對話聽在可權和可麗耳裡,總覺得有些不是滋味,讓他們這頓飯吃得有些食不知味。
見可麗一副坐立難安的樣子,於璇關心的問:
「可麗,怎麼都沒見你動筷子,這菜不合你胃口嗎?」
「喔,不會,菜很好吃。」可麗趕緊夾了口菜,將臉埋在飯碗裡。
「可權,你怎麼也不說話?」於璇瞄了兒子一眼,覺得他的表現太悶了。
「嗯,吃飯的時候,嘴巴裡有東西,不方便說話。」可權的回答顯得有些敷衍。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在自己的兩個舊情人面前,他顯得有些笨拙,好像說什麼都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