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烏長雲老擺出一副「大恩人」的討厭相,她還真願意免費奉送他一記火辣辣、香艷刺激的熱吻。
「憑我的姿色,想找十個、八個像你這樣的夫婿,根本像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她右肘支起身子,左手則拾著辮子尾去搔他的鼻子。
「十個、八個而已啊?」烏長雲握住她的心手,制止她繼續做出「大逆不道」的行為。「既然你那麼客氣,我也就稍稍收斂點,只打開銀庫,再納一、二打小妾,湊湊數,聊慰一下自己。」他不知從哪兒取出一大串叮叮噹噹的鑰匙,在水靈面前晃呀晃的。
「你——」先不急著責問他一、二打小妾是什麼意思,她還有更重要的事,「你這些鑰匙從哪兒來的?」
「黑石頭底下囉!」他賊賊的把闕老太太留給水靈的字條從腋下「變」了出來。「奶奶在字條上面寫得清清楚楚,你不是看過七、八次了?」
她確實拿出來仔細研究過無數次,但始終搞不明白究竟是哪棵檜樹邊的柳樹,更不曉得滿院子的黑石頭要從哪兒找起。
「你偷看我的東西。」看來他似乎比她聰明多了,完了,在她尚不及將他「壓落底」之前,說不定已經被他搾得一文不名。
「別冤枉好人,明明是你自己亂丟東西,強迫人家『中大獎』,還好意思責備我。」烏長雲一氣,把鑰匙塞回口袋裡,拒絕還給她。
「那我跟你道歉,你把鑰匙還給我。」她是能屈能伸小女子,知錯必改大美人。
「讓我考慮考慮。」烏長雲把嘴巴嘟起來,示意水靈該盡點做妻子的「本分」。
裝傻她最會了,即便近在咫尺,她還是有辦法視若無睹,很故意的忽略他的暗示。「你這樣子……是皮癢啦?」她撐起十隻爪子,預備替他搔個夠本。
「不是皮癢,是心癢。」烏長雲認為新婚夫妻最不該做的,就是閒閒躺在床上耍嘴皮子、亂抬槓,簡直是浪費時間嘛。須知春宵一刻值千金,瞧,他們虧了起碼有好幾萬兩了。
她不懂他的暗示,乾脆改成明示好了。
「吻我。」夠明白了吧?如果連這樣都能佯裝不懂,就太厲害了。
「不要!」水靈負氣地,怪他不該偷走她的財寶。
「好,我就把所有的金銀獨吞了。」斜眼瞄她一下,看她有沒有些許動搖?
這……一記香吻換千金,挺划算的。
水靈靠賣豆腐腦為生,也算是個生意人。將本求利,算盤珠子連撥都不必撥,就知道這筆交易「穩賺」。
她沉吟了一下,欲拒還迎地在烏長雲臉頰印上她的朱唇……
「不是那兒,是這兒!」他乘機一次要個夠。「還有這,跟這……」
水靈吻得好累,嘴巴都發酸了。
「你太過分了!」
「你才過分,」烏長雲一股火氣提上來,眼眸像兩簇野火燒向水靈,「我問你,在你心中是我重要,還是銀子、財富重要?」居然必須利誘,她才肯吻他。
「都……都很重要啊!」
她說的一點也沒錯,如果烏長雲清風兩袖,她豈不是得天天陪他喝西北風?真是那樣,又何必嫁人呢?常言道: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既然連基本的需求都要不到,不如回家賣豆腐腦,至少可以填飽肚子,逍遙又自在。
「我沒有比較重要一點點?」他的男性尊嚴嚴重受到創傷,堂堂七尺之軀、昂藏英挺的男子漢,豈可敗給一堆銅臭?
水靈注視他良久,忽爾問道︰
「換個角度看,你覺得我和闕家的財富,哪一個在你心目中比較重要?」
「是你囉!」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正中下懷!「好,那把鑰匙給我。」反正她已經是他的人了,他應該沒理由再耍她一次。
「你……」烏長雲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怎麼也沒想到會栽在一名女子手中。「你使詐!」
「你想食言而肥?」水靈趕緊打鐵趁熱,叫他後悔不成,「須知,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你堂堂一名……」
可惡!把你的嘴巴封起來,看你還能不能伶牙俐齒。他一嘴欺上她。
水靈悸動的心,再度如萬馬奔騰,他如洪水般的吻,幾乎淹沒了她的全部理智。不行……她還有重要事情問他。她使盡力氣別過臉龐,問:
「你究竟有沒有派人去把我哥哥接來?」
天!烏長雲翻了一下白眼,直接癱在她身上,一動也不動。
「到底有沒有嘛?」水靈仍是緊追不捨。雖然晏子韶待她不仁,但他畢竟是她的兄長,她不能眼睜睜的棄他於不顧。
「啟稟少爺、少奶奶。」突然,老小姐的聲音自房外傳了進來,「晏公子和筱君姑娘已經在大廳等候多時了。」
「筱君也來了?」水靈興奮地跳了起來,忙不迭地就要衝出去。
「等等,先把衣服穿上!」
老天!他怎麼會娶一個這樣的妻子?!烏長雲拎著衣衫,追過去為她披上。
水靈眨著精靈淘氣的眸子,咯咯地笑得好開心。
「自己也沒穿,還敢笑罵人家。」她朝他吐吐舌頭,一溜煙地推門跑向迴廊。
留下烏長雲在房內,兀自氣喘吁吁的大發牛脾氣。
呃,不對,更正一下,應該是「豹脾氣」才對。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