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小娘子馴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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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欺人太甚!好歹她也是他名媒正娶的妻子,那女人憑什麼跟她爭?杜飛煙忍不下這口烏煙瘴氣,提起裙襬便追了出去。

  ※ ※ ※

  走在大街上,到處均是熟識的鄰居,杜飛煙一面得小心翼翼不教段樵和單琳琳發現;一面還要三不五時和叔伯、大嬸寒暄打招呼,實在有夠累。

  「杜姑娘,別來無恙。」陸少華冷不防地從巷角閃出來。

  「以後請叫我段夫人,或者段大嫂。」哪有嫁了人的還被稱之為姑娘的,分明存心戲弄她。

  陸少華咧嘴邪笑,「段樵若真是你的丈夫,也不會任由你大鬧競技場,而坐視不管。」

  「你此言差矣。我參加比試乃法理皆容,何鬧之有?」杜飛煙撇著小嘴,譏嘲道:「你是不是技不如人,面子上掛不住,故意找碴來著?」

  「笑話!」陸少華愀然生怒,「憑穆天魁那三流的身手,豈能奈何得了我?」

  「這麼說,是你畏懼他老子的權威,所以故意落敗囉?」自己沒骨氣,還說得理直氣壯哩!

  「我……」

  「被我猜中了吧!」杜飛煙急著擺脫他,好繼續跟蹤單琳琳,看她究竟搞什麼鬼。於是話鋒一轉,「你該火大的是穆天魁不是我,麻煩讓一讓,我急著趕路。」

  「勸你還是不要跟去的好。」陸少華好像話中有話。

  「為什麼?」話已出口,她才發覺失言,「我跟誰丟?你別胡扯,我只是趕著呃……去看看……」

  「她是醉花樓的名妓,賣笑不賣身,至今進過她閨房,能博她展顏相待的,只有段樵一人。」

  「是……是真的?」杜飛煙怎肯相信。

  那麼木訥、耿直的一個人,竟然也會尋花問柳,和青樓女子廝混?

  不行!他是她的,誰都休想「染指」!

  杜飛煙硬將兩泡淚扣在眼眶裡,不讓陸少華看笑話。「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男人嘛!總難免逢場作戲。」

  「你當真一點也不在乎?」陸少華望著她,有些氣惱。「何必呢?與其跟著一個永遠不會回頭看你的男人,不如……」

  「住口!」她不想再跟他爭辯,疾步朝前。

  咦!怎麼一轉眼,他們兩人就不見了?是向東或者向西?

  陸少華不死心,巴巴地跟上來,「不想嫁給穆天魁,辦法多的是,你卻選擇了最爛的一招。」

  「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天哪!她還以為這事神不知鬼不覺,幾時洩漏出去的!

  「幫忙段樵打理宅院的周嬤嬤說,你們從新婚之夜就沒有同房。」那日在競技場見了她,陸少華就心醉神馳,差人四處打聽她的下落。

  一般的老百姓,泰半長日寂寥,無所事事,非常希望有些嚼舌的根由,好搬弄他人是非。偏偏她聲名遠播,和穆天魁的婚事又搞得漫天張揚,更便大伙爭先恐後在她背後一探究竟,以便滿足久久才蓬勃一次的好奇心。

  杜飛煙憋足一口氣,惡聲惡氣地問陸少華,「你乃堂堂男子漢大丈夫,什麼事不好做,卻去打探別人的隱私,你慚不慚愧?」

  「沒辦法,誰教我喜歡你。」

  「你瘋了。」杜飛煙連忙觀看左右,好在,沒被別人聽去。「就算我沒嫁給段樵,也不見得會喜歡你。」受不了他的瞎纏,她拔足快速往前跑。

  從東市集穿過西町大街,到得文武廟,出了呂聖廣場,跑得香汗淋漓、氣喘咻咻,終於她在虎燒嶺的小丘上找到他們兩人。

  今兒上山拜拜求取靈符的人不少,熙來攘往的善男信女,不斷阻絕她的視線和去路。杜飛煙一急,不慎撞上了一個胖胖的中年人,害他手裡的糖葫煎黏上了灰白的袍子。

  「媽的,臭婊子!瞎了狗眼,敢撞我。」大胖子一吼,兩旁立刻擠過來三名彪形大漢。

  「老大,怎麼回事?」

  「這臭丫頭不長眼睛,把她給我捉起來。」須知他可是一方惡霸,敢招惹他就得付出代價。

  「慢著,有話好說嘛!大不了我賠你一件衣裳。」今兒真是倒霉透頂了,杜飛煙掏出一錠五兩銀子丟給他。

  大胖子食髓知味,想得寸進尺。「這袍子是蘇州的甄紡紗,一件得一百兩。」

  「你開什麼玩笑!」杜飛煙氣炸了,好想賞他一巴掌,又自忖不是那三個大漢的對手,只能原地猛跺腳。

  「賠不起就跟我到衙門去。」大胖子仗著人多勢眾,硬是不講道理。

  「我賠你。」從杜飛煙背後伸出一隻巨擘猿臂,精準地擒住大胖子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摔往斜坡下。「像這種袍子,一兩錢可以買三件。」

  「段樵。」杜飛煙失神地望著他,渾然沒注意,他已經把那錠五兩銀子塞回她的腰際。

  「臭小子,你敢壞了老子的好事。」大胖子滾在地上,掙扎好久才爬起來。

  「出了什麼事?」陸少華聞聲趕到。

  「街頭混混,欺壓善良,有勞你了。」段樵遞給他一根木棍,旋即拉著杜飛煙離開現場。

  「段樵,你別走,等等我。」單琳琳站在人群的另一邊,高聲大喊。

  段樵卻宛若未聞,兀自緊牽著杜飛煙的手御風而行。

  「她叫你,也許有事。」

  「不會的。」幾年了,單琳琳仍然沒有變,對於她的窮追猛纏,段樵始終冷凝相應。

  他從不拒絕她的要求,也沒給過她任何的期望。單琳琳覺得他撲朔迷離難以捉摸,他卻很清楚他自己做的事。

  「對不起,破壞了你們的約會。」杜飛煙把小手縮到背後,負氣地不讓他牽著。

  「她告訴我,她弟弟想拜我為師。」段樵眼中流瀉著憐疼的眷顧,投放在她氣鼓鼓的嫣頰上。

  「城裡有四、五家武館,她幹嘛非找上你不可?」分明是項莊舞劍,別有居心。

  「我不許你去。」

  「我已經答應她了。」段樵向來獨來獨往,他做的任何決定沒有旁人置喙的餘地,何況是一名「下堂妻」。

  「你連問都不問我一聲?」她兩手扠腰,活似個母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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