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小娘子馴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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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肆倪涼。」

  哇!好古怪的名字,沒聽過,可又有點耳熟。

  「這些銀票真是你偷的?」

  「沒錯。」穆天魁也許不會放過她,但至少她還有機會逃跑。

  「你想清楚哦!江洋大盜是會被砍頭的。」穆天魁疑竇叢生,一時卻也理不出頭緒。

  「廢話!」杜飛煙只求能幫段樵度過此劫,其餘的,她已管不了了。「你剛才不是說,銀票在誰身上誰就是賊,現在怎麼又猶豫不決?是不是你和段樵有仇,想公報私仇,乘機陷害人?」

  「你你你,亂講!我才不是。」

  「不是就來捉我呀,傻兮兮的杵在那裡幹什麼?」她吼起來比誰都凶。

  「呃……這……」捉她就沒戲唱了,今晚豈不是白忙一場?穆天魁不知所措地怔愣在原地。

  「少爺,陸捕頭來了。」

  一陣馬蹄聲逼近,果然是陸少華聞訊趕了來。

  「這是怎麼回事?」他怒問。一邊瞪著穆天魁,一邊又驚又疑地瞟向杜飛煙。

  「你瞎眼啦?沒看到我在捉人。」穆天魁氣焰高張地揮著手中的令牌,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裡。

  「誰?犯了什麼罪?」捉拿犯人是他的職務,穆天魁哪根筋不對勁,跑來跟他搶活幹?

  「他,呃……現在換成他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陸少華料定他幹不了正經事,問了也是白間,乃轉而面向杜飛煙。「你……你說吧!」

  是她呀!應該是吧?她為何喬裝成這樣?他雖不解,但仍未予揭穿。

  杜飛煙簡明扼要的把前因後果概述一遍。

  「銀票真是你偷的?」

  「不是他就是段樵。」穆天魁插口道。

  「是的,是我偷的。」假使他們定要捉個人回去交差,她寧願代夫受罪。

  「可……」陸少華明知事有蹊蹺,但也不瞭解那五千兩的銀票為何會落在段樵或她的手中?

  雖然他和段樵是情敵相見分外眼紅,然而,他並非是一個落井下石的小人。任何稍微有腦袋的人即可輕易判斷,像段樵醉成這樣的人,根本不可能犯案。穆天魁若不是蓄意陷害,就是真的蠢到姥姥家了。

  「帶我回衙門吧!他是無辜的,請高抬貴手放過他。」她求他,情真意切地只為一個人。

  陸少華很吃味,也很感動。得妻若此,夫復何求?

  「你確定?」

  「是的。」杜飛煙臉上蒼涼而冷靜。一夜夫妻百日恩,這就是緣,她無怨無悔。

  「好,如你所願,來人啊!帶走。」

  「喂!這是我的功勞,你休想搶。」穆天魁像個小丑,跟在屁股後面窮嚷。

  沒人理他,就連他的管家也蹲在一旁療傷止痛,沒空陪他玩狐假虎威的勾當。

  杜飛煙回首瞥向周嬤嬤,「好好照顧他。」

  「是。」

  她萬念俱灰,但誰也看不見她無限的惆悵下,其賞已是理智盡失,心中燃著最猛烈的恨意,雙目盡露殺機。

  走近穆天魁時,她不假思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走一名官差的劍,朝穆天魁直剌下去!

  溫熱的血注,飛濺至她臉上。

  是的,她終於報仇了,她往他的胸口狠狠一剌,噴射出來的鮮血直如水汪狂傾。

  穆天魁不可置信的表情僵住不動。他連痛苦都來不及喚,她太用力了──一肚子的氣無處發洩,遂集中於仇殺上。

  穆天魁臥倒在血泊中,眾人一陣驚呼。

  杜飛煙把劍扯出來,狂笑不止,哈──笑聲在寂寂的夜空孤零零的迴盪。

  這死王八蛋,窩在青樓艷窟醉生夢死數個月,原以為他將風流快活頹廢以終,沒想到單琳琳幾句挑撥之辭,竟將他引上黃泉路。一切只能怪他心術不正,驕恣妄大。

  第九章

  翌日,杜飛煙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判了死刑,交付三日候斬立決。

  段樵自宿醉中醒來,乍聞此訊,直如青天霹裡,驚愕得幾乎發狂。

  他倉皇趕到單琳琳家中,質問她,「是你做的好事,對不對?」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單琳琳不敢看他那張殺氣騰騰的臉。

  突然──她頸際一涼,寒森森的劍光驟閃,犀利地架在她的脖子上。單琳琳大駭,不禁毛骨悚然。

  她輕輕一動,那劍卻硬生生地劃破她一道口子。不深,像一條紅色髮絲,黏在脖子上。她再也不敢妄動。

  「你想殺我?就為了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

  利刃前移寸許,口子更深也更寬了。

  「她有什麼好?比得過我對你的情深意濃嗎?」她發瘋似的大叫。

  「告訴我,是不是你?」他只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我、我……我怎麼可能害你,我對你的愛天地可鑒,段郎,先把劍收起來好嗎?」她心神俱凜,汗流浹背地伺機發難。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她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是的,她已是強弩之末,唯一能做的只有絕地反擊,不成功便成仁。

  「原來真是你。」段樵無限黯然,他至信的人呵!怎麼可以如此對他?手中的劍身微抖,整個人因重挫而恍恍踉蹌。

  「不是我,你聽不懂嗎?」單琳琳在千鈞一髮之際,身子前踞,再往後疾彈,颼地回身,反手一劍,擋在他劍上。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逝著已矣!咱們可以從頭來過,跟我回河北吧!」

  段樵睇視著她!悲憤交加地,像聽了一個最滑稽荒誕的笑話,而發出錯綜複雜、曲曲折折的笑聲。

  西方遠處,傳來寺院的鐘聲。此時轉來格外震人心弦。

  他無限淒涼地執著長劍,指向她,動也不動。

  月落烏啼霜滿天……他的心比漫天飛雪還要冷。

  「從今而後,我與你恩斷義絕。」長劍一揮,砍斷她手中的劍,亦削落她一綹長髮。

  「嚇?!」單琳琳如遭雷殛,半柄利刃鏗鏘一聲墜地。她呆立原地,眼淚汩汩淌下,悲傷得不能自己。「沒有了她,還有我呀……」

  段樵把劍也給扔了,那是她送的禮物,在他二十五歲生日那一天。她戲稱那是一對雌雄寶劍,暗喻與他天長地久。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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