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諺,」方葵妙的淚停了,「你怎麼了嗎?」
像是現在才察覺自己說了什麼,鄔諺掩飾的咳了咳:「沒事,只是公司裡有些煩人事,」他將她的頭抬起,用手抹了抹她臉上的淚,「那,去洗洗臉吧。」
知道自己現一定一臉的眼淚鼻涕,方葵妙不好意思的笑笑,從他懷裡掙開,往化妝室走去,走沒兩步卻又回頭。「阿諺,」她很認真的看著他,「我其實並不想變得聰明,我只想變成你喜歡的人。」
「傻瓜。」他說。
望著她走出房門的背影,鄔諺原本坐在床邊的身子往後一躺,抬起手壓著心窩,語意不明的喃喃:「不妙,真的不妙了……」
☆ ☆ ☆
由浴室裡出來後,方葵妙想起鄔媽媽和鄔爸爸今晚不在,因為不知道鄔諺吃過了沒,所以她乾脆到廚房弄了三明治,再泡壺花茶,端著食物走進鄔諺房間,她看著他背對著她站在窗前的背影,不知怎地有些不敢喚他。
食盤放在桌上時撞出了些許聲響,鄔諺因此而回過身來;看見他手上拿著的東西,方葵妙驚訝的眨了眨眼!
「我不知道你會抽煙。」
「我不常抽。」鄔諺半倚著桌子,手上的煙飄著淡淡的白色煙霧。
方葵妙走近他,好奇的拿起桌上的煙盒,白色的煙盒上有著燙金的英文字,她將盒子打開,湊上前聞,「惡……」扮個鬼臉,她吐了吐舌。
鄔諺被她逗笑了。
房間裡沒有開燈,除了窗戶外透進的暈黃光線外,便只有香煙上的那一點火光,方葵妙站在鄔諺身側,手玩著煙盒,低頭不語。
鄔諺也不開口,他的臉隱著暗裡,思緒又隱在飄蕩的白色煙霧後,讓人覺得無法捉摸。
「阿諺,」方葵妙的聲音細細軟軟的,「你心情不好嗎?」
「不,」鄔諺看著冉冉而升的煙,「只是有點累了。」
「阿諺,」方葵妙看著手上的煙盒,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身旁的人說:「你太聰明了,因為你太聰明了,所以要做的事就很多,很多人都需要你,所以你就會很累。」她以自己的邏輯說著。
「我其實希望你可以不要那麼聰明,」她小小聲的說:「因為看你很累,我心裡就會很難過,可是我又沒辦法幫上忙,我好希望可以做些什麼讓你好過一些,偏偏又想不出來自己可以做什麼,所以,」她偏頭看他,「你可不可以幫我想,幫我想想我能為你做什麼?」
女人一談感情就好像變得天下無敵。鄔諺抬手撐住額,嘴角忍俊不住的揚起,「我真是敗給你了……」
熄了煙,鄔諺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過來。」他說。
方葵妙乖巧的走進他分立的兩腿間。
鄔諺抱住她,下顎靠在她肩上,「公司裡的新企畫進行得並不順利,企畫組的幾個老鳥彼此有心結,又覺得我年紀太輕……」他說了些最近讓他覺得心煩的事。
兩手環在他腰際,方葵妙靜靜的聽,鄔諺說的很多話她都聽不懂,不過她覺得她似乎不需要懂,她所要做的,就只是抱著他罷了。
他說了很多自己原本並不打算說的事,直到耳邊聽到樓下大門開啟的聲音,他才停住。
「鄔爸爸他們回來了。」側耳聽了一會兒後,方葵妙道。
「嗯,」鄔諺站起身,走向房門邊開了燈,燈一亮,好像方纔的親密也消失了不少,眼恰好看到桌上的三明治,他隨手拿了塊入口,「我都忘記我餓了。」他半自語的說。
「阿諺,」這會兒換方葵妙倚在桌邊看他,「你今天為什麼跟我說這麼多呢?」
「嗯……大概是因為你抱起來很舒服吧。」鄔諺一面說一面走出房去,「媽,」他朝樓下喊:「有什麼吃的嗎?」
「抱起來舒服?」方葵妙的八字眉疑惑的糾起,她伸手戳了戳白己的肚子,「是因為我肉肉多的關係嗎?」
那麼再把肉肉養多一點應該沒關係吧?
「鄔媽媽,」她跟著鄔諺走到樓梯間,「我也要吃……」
☆ ☆ ☆
方葵妙這一陣子心情很好。
好得連走在路上都忍不住想哼歌,而能讓她的心情有這麼大變化的,自然非鄔諺莫屬。
對於自己的腦袋,她已經想開啦,她明白自己不是讀書的料,對於該念的科目,她還是很認真的念,只是對結果,她不再那麼在乎了。
鄔諺公司的事似乎也慢慢步上軌道,所以最近比較少見他忙得昏天暗地的。
最重要的是,她覺得鄔諺對她的態度變了。很難確切的形容其中的變化,並不是他真的將她當情人看,或是他對她做出什麼親密的動作,只是一些很細微的地方,有時甚至只是他看她時的眼神……哎,她不知怎麼說啦,總之,她覺得鄔諺——
或許有一點點……喜歡她。
一想到此,她不覺停下步伐,站在路中間就這麼傻傻的笑了起來。
當然這樣的情形很詭異,因而也引來了不少人的側目,方葵妙一點也沒發覺別人的目光,她拎著兩桶油漆呆呆的站了一會兒後,又開始朝目的地前進。
又是黃昏時候,天邊僅剩半顆火輪子,橙黃的天愈來愈紅,再過不久,便會轉紫、轉藍,最後轉成了暗。
這樣的黃昏景象,方葵妙最近常常看到,因為校慶園遊會就要開始了。企管系準備的鬼屋也已經到了完成階段,她常陪鄔諺留下來幫忙,所以已經習慣在校園裡看到日落月升。
唯一讓她比較不習慣的,就是一到黃昏就漸漸多起來的情侶。避開一對草地上相擁的情人,再閃過一對陷於熱吻中的愛侶,她有些尷尬的想。
繼續往繫上走去,她帶著期待的想起即將到來的園遊會。
不知道鄔諺還記不記得,在她還是個孩子時,他曾答應帶她去逛園遊會,後來她就到國外去了,這個約定一直沒有實現。
不過現在有機會啦,她很開心的想著,或許她等會兒可以問問鄔諺,園遊會那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