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喃自語,「別送我去醫院,我不想死在那裡,我不要死在那裡。」
「若瑜,我的小傻瓜,你在胡說些什麼?你當然不會死,但是你必須看醫生。」她的樣子實在讓他感到難受。
她抬頭迷晡漪搧菪L,「不要離開我,韓震,別離開我好嗎?」
「傻瓜,我當然不會離開你。但是,你必須先把姜母茶喝完,我去幫你整理一些簡單的行李,不去醫院可以,不過你得跟我回去,讓我照顧你。」
他哄著她並幫她把衣服拉好,接著替她收拾簡單的行李,將一切打理就緒,抱她離開這裡,前往自己的別墅。
當車子到達目的地時,他立即抱著她拎起行李往樓上走,將她安置在自己的房間,打電話給自己的家庭醫生,向他說話若瑜的情況及病況,希望他能來一趟。
若瑜半躺在床上,看著他喃喃自語的說:「我不要去醫院,我不要像爸爸和媽媽一樣,都死在醫院。姥姥說我是被詛咒的惡靈,我一定會死,別讓我死在醫院裡,我想待在你的身邊。」她哭泣著,伴著窗外淅瀝的雨聲,敲碎韓震的心。
他坐在床沿旁,緊緊地擁住她,「小傻瓜,你在胡言亂語什麼?這是我家不是醫院,你不會死的,不要胡說,我們以後還要結婚,生一大堆寶寶。」
「可是跟我在一起的人都受了詛咒,死神緊緊跟隨著我,有一天你也會……」若瑜開始胡言亂語。
她這模樣讓韓震更加心疼,幸好過了一會陳醫生便到達,他立即幫她注射鎮定劑,讓她慢慢地睡去,再替她包札傷口。
「韓震,這幾天你最好看緊她,她的精神十分耗弱,再加上極度驚嚇,情況不甚理想。」陳醫生語重心長的說,並且拿了一些藥給他,囑咐吃藥的時間。
韓震憂心的送走陳醫生,再加房間裡照顧若瑜,她不斷的冒著冷汗,雙手拚命掙扎,顯然是作了惡夢,他緊緊地握住她舞動的雙手。
「韓震……韓震……」她在夢中喃喃自語。
韓震愛憐的撫摸她瘦削的臉龐,輕聲的說:「若瑜,我不會離開你的,這一輩子我要永遠守候在你身邊……
???
連日來孟子明都是來芷苓的住所和他們一起用餐,孟子明會教念軍玩一些遊戲,接著說故事哄他入睡。
他們在念軍入睡後,會在客廳裡沏一壺茶閒聊彼此的生活。
當孟子明聊到若瑜出事時,芷苓整個人呆若木雞的愣在原地,久久才恢復意識。
「若瑜有沒有怎樣?」她緊張的問。
「幸好,阿震及時找到她,幸虧他早一步到達,否則就不堪設想。」他的心裡也不見得有多好過,那天才看到她神態自若和阿震聊天,而如今……
他歎了一口氣,覺得世事難料。
「那現在她要不要緊?」她握住懷子的雙手忍不住顫抖起來。
「只是皮肉之傷,但是精神狀況不堪理想,幸好阿震這幾天都盡心的陪伴在她左右,她現在禁不起任何刺激。」
芷苓放下杯子,坐到孟子明的身邊,央求他,「告訴我韓震的住址好嗎?我想去探望若瑜,這些年我們都失去聯繫,但我們曾是最要好的朋友。」
她難過的落下淚,把若瑜的遭遇都當成自己的處境。
孟子明心疼的擁著她,安慰的說:「你現在不能去見若瑜。」
他的耳畔不時響起阿震的那一席話,現在的若瑜已經千瘡百孔,承受不了一絲一毫的打擊。
她抬頭問道:「為什麼我不能去看她?因為建軍對不對?因為這是我一手造成的悲劇?因為我就是那個該千刀萬剮的千古罪人,是我造成若瑜這樣的處境,是我把她推進痛苦的深淵!」
「別胡說,這一切不是你的錯,要怪就怪建軍不該玩弄你們的感情,而我更不應該視而不見,沒有阻止這件錯誤繼續下去,而造成一發不可收拾的悲劇。」
她離開他的懷抱,走近窗前望著眼前的景象,所有的回憶及罪惡感像海浪般朝她席捲而來,這些年她不曾好受過,因為一時的衝動讓她有萬劫不復的感覺。
「這場悲劇才剛開始,對不對?這些年沒了若瑜的消息,以為會忘記那短暫的痛苦,萬萬沒想到她卻一直在建軍死訊的陰霾裡,受著痛苦的折磨。」
她雙手環抱在胸前,悲傷得不能自己,這些年她一直學習面對所有的一切,但是仔細的回想,她倒覺得自己像個逃兵。
「夠了、夠了!你要自責到什麼時候?這件事情已經結束了,若瑜會在阿震的照顧下痊癒,他們將有情人終成眷屬,悲劇已經劃下句點了!」孟子明大吼。
他受夠了這些年自怨自艾的話,這些日子以來好不容易有些平靜的生活,但是提起往事總會使人淚流滿面。
她望著孟子明說道:「你不懂嗎?這件事才剛開始啊!很可悲的是,我和若瑜曾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如今呢?卻苦不得相見,而鑄成這樣的大錯居然是我,我受夠這一切,我好想告訴她事實的真相,我多想讓她大罵我一頓,或是發發脾氣。」
「會過去的,時間已經沖淡一切,也許我不該告訴你這些事,我不想看到你自責的神情。」孟子明的內心不見得好受到哪兒,由他扭曲的神情可以知道他內心矛盾的處境。
「造化弄人,如果那時候我愛上你,也許這些錯誤和悔恨就不會造成。」她自潮的笑著。
他苦中作樂的回答,「可是你終究沒愛上我呀!」
「那時你並沒有追我,也不曾對我好過,可是沉醉在課程和社團裡的你,卻對若瑜呵護得無微不至,我以為你愛上若瑜了。」芷苓回憶過過去的往事,嘴角露出一絲遺憾。
聞言,孟子明恍然大悟,原來那時自己錯過這段感情,因為自己的膽怯和懦弱,將芷苓拱手讓給建軍大享齊人之福。
他走進她幾步,站在她面前深情的望著她。
「那如果我現在想追你呢?」
芷苓愣了一會兒,笑笑的說:「別開這種玩笑好嗎?我都是一個小孩的母親了,可不是當年十年、九歲的懵懂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