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讓葛智平招架不住,他頓時有種無所遁形的罪惡感,他有些惱羞成怒,而雪芹只能靜靜地站在一旁感歎敏敏的不幸。
「對!我承認你對我百依百順,可惜我們之間就是這樣;至於那些錢,我會還給你。下一旅行社開辦新企劃,我周轉空間夠時,馬上還給你。」他節節退讓的為自己找台階。
敏敏放下咄咄逼人的態度,委曲求全的說:「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重新開始,我不想放棄我苦心經營的愛情。」
「別這樣,我無法再愛你,因為我已經有個……新女友了。」葛智平終於吞吞吐吐的說出最大的原因。
這對敏敏又是一記大打擊,「那你以前對我的承認?那些海誓山盟呢?全都是花言巧語嗎?你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就像大家所說的那樣?」她痛哭失聲的大喊。
見她癱在地上,雪芹將她扶起,勸她,「別這樣,這種男人不值得你為他傷心,別哭了。」
「我不甘心,她比我漂亮?比我年輕?比我愛你嗎?」她聲音瘖啞的問。
「對不起。」他沒有勇氣再和敏敏談下去,看到她柔弱的樣子會讓他有罪惡感,他轉身想離開。
雪芹義憤填膺的大罵,「葛智平,你真是狼心狗肺,這麼殘忍的傷害敏敏,她為了你吃足苦頭,當所有的人全認為你是扶不起的阿斗時,就只有她認為你會成功,在背後為你加油!
「她為了你,甚至放棄自己的理想;為了你,她默默的承受冷嘲熱諷,經營不被祝福的感情,你就這樣拋下一句『我們分手吧』想結束多年的感情?」
葛智平無地自容的節節後退,十分匆忙的駕車離開。
看到此情此景的敏敏痛哭失聲,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愛情會是這樣難堪,徒留一地傷心,以及一顆破碎的心靈,一份褪色的感情在淡去前,她卻無法感受它的改變,只是一味的隱瞞自己這是一段「過渡期」。
「我輸得好慘哦!為什麼被遺棄的人會是我呢?」她悲慟的哭倒在雪芹的懷中。
而雪芹也忍不住的掉下眼淚,「別難過了,那種鐵石心腸的負心漢甩掉也好!」
敏敏扶著旁邊的車子站起身,「你們大概在嘲笑我吧!嘲諷我的愚蠢和一切行為……」
「別妄自菲薄,我們是朋友,安慰你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會對你冷嘲熱諷?」雪芹也站起身,扶著敏敏。
「可是我好丟臉哦!經營這些年的努力,汲汲營營一份感情,到頭來還是一場夢。」她跌跌撞撞的走到自己的車子旁邊,在皮包裡掏鑰匙。
「我來開吧!你現在這個樣子實在不適合開車。」雪芹拿走她的鑰匙,免得她情緒過於激動而造成意外。
「雪芹,我不想回家,我想去喝酒,忘了今天的事。」她靠著椅背喃喃自語。
雪芹順從她的意思,開車載來到一家五光十色的酒吧,一入座便點酒,大口大口的喝著,在酒精的催化下,流連在墮落的不夜城中。
夜色更加深沉,而酒吧裡人潮依舊不減,敏敏憔悴的倚靠在牆邊哼著她最愛的一首歌——
是誰導演這場戲在這孤單角色裡
對白問題自言自語對手都是回憶
看不出什麼結局
自始至終全是你讓我投入太徹底
故事如果注定悲劇何苦給我美麗
演出相聚和別離
沒有星星的夜裡我用淚光吸引你
既然愛你不能言語只能微笑哭泣
讓我從此忘了你
???
連續幾天,若瑜總是坐在窗前一動也不動,連吃飯、睡覺都不肯,只是靜靜地坐著。
幾天下來,這些舉動讓韓震十分苦惱,原本他以為她只是在鬧脾氣,沒想到竟然會演變成這種局面。當他接到子明和芷苓關心的電話時,總令他非常尷尬。
他走向玻璃窗拉上窗簾,再靠近若瑜的身邊,「吃飯吧!劉媽煮了你愛吃的菜。」
若瑜將頭靠在膝上搖頭,不想理會任何人的關心。
「你倒是說句話呀!不發一言的坐在這裡做什麼?絕食抗議啊?還是在宣洩你的不滿。」韓震按捺不住的情緒終於爆發。
她懶懶的站起身,虛弱的說:「你以為說話比我大聲,我就會怕你嗎?要是你不喜歡我在這裡,我可以隨時收拾行囊離開。」
「好!如果你有勇氣走出這扇大門,那麼我們之間的關係就到此為止,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從此井水不犯河水。」韓震也撂下狠話。
若瑜瞪了他一眼走到衣櫥前,把自己的皮箱丟到床上,拿起自己所有的衣物胡亂的擲在床上。
「好!收拾得乾淨點,我絕對不會留你,更不會送你回家,你最好有心理準備,看是要坐計程車還是自己走路。但是台北的治安一向不太好,而且計程車也不怎麼安全。」韓震在一旁冷嘲熱諷的說。
「少在那兒說風涼話,你以為我會因此而膽怯嗎?」她將衣服胡亂的塞進皮箱裡,看看桌上的時鐘,夜裡深沉她倒是有幾分害怕,可是他都撂下狠話了,她怎能屈服?
他靠在牆邊,雙手插在口袋繼續道:「你當然不會因此而膽怯,但是最好還是提防些,前幾天你還差點受害不是嗎?不過這次你大可放心,我絕對不會安然的送你到家,更不會老是扮演那種吃力不討好的英雄,我對英雄救美的角色沒什麼興趣。」
若瑜聽到這番話大為光火的將皮箱扔在牆角,忿忿不平的斥責,「韓震,你就是要挖苦我,讓我痛苦你才開心是嗎?還記得你對我的承諾嗎?你就是這樣履行你的承諾?就是要把我弄到心力交瘁才滿意嗎?」
韓震走向前指責她,「我沒有忘記我的承諾,我一直都很努力的在履行承諾,倒是你,你又履行過對我的承諾了?我只是言語上對你挖苦,你就已經不堪一擊,想要逃離,但是,換個角度看看你對我所做的一切,哪一件不是在折磨我?我有因此而退怯離開你嗎?沒有!我一直站在這裡守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