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看得頭皮發麻,連忙乾笑雨聲:「哈哈,不好笑……我睡覺,我丟睡覺。」
快快脫離戰區,溜!
轉身走到一間客房,她不免歎息有錢人果然就是浪費成性,一個人住而已嘛,房間卻多得不像話。體力所剩無幾的妯,一沾上床被,蒙上頭就開始大睡。
廳裡詭譎的氣流持續著,駱暘只是看著那抹逐漸成長的背影,喚道:「曉生。」他究竟要冷戰到什麼時候?
少年一顫,佇立了半晌,終究沒回頭,什麼也沒說,走進原本的房間裡,「碰」地一聲,用力地把門周是。
孟恩君下意識地摀住了耳,雖然周圍歸於乎靜,但她心上卻仍殘留波濤。
「唉呀呀!」葉書御站起身,越過駱暘。「這小子實在太不乖,門都要被他弄壞了。」
語畢,他端著茶杯,呵呵笑,不知道為什麼打開了曉生剛才甩門的房間,跟著走了進去。
怎……怎麼辦?客廳裡就剩她和駱暘。她傻立著。
見他調轉視線望著自己,她趕緊垂首。總覺得好像看到了不該看的,聽到了不該聽的,讓她些微尷尬。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偏偏只有他們兩人獨處,她真想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正當不知該如何是好的當兒,手臂突然被抓住,她差點驚呼出聲。
「妳幹嘛在這裡罰站?」駱暘握著她細細的手臂。
那麼有力的手,勁道卻一點也不強,也沒弄疼過她。
「我……」她順著他的目光,瞅向桌上的茶杯。
「他給妳喝這個?」發現那是茶,皺著眉,他拿起,一口飲盡。「紅茶裡有咖啡因,妳最好少喝。」他下次曾告訴書御。
「我……我還沒喝。」不過那是她的杯子啊,他怎麼那麼理所當然地就喝掉了搭在自己臂上的長指好熱,即使隔著層層衣服,那燙覺依舊不減。
「還不坐著?」
「啊?喔。」她下意識地就坐,還沒沾著單人沙發的軟墊,就被他拉到身旁的三人座。
「坐這裡。」壓下她纖弱的肩膀,他的眉峰更緊。「妳好瘦。」以前沒什麼特別感想,不過以後他會想辦法把她養胖的。
高大的身子一側,沒有事先知會,就拿了她的腿當枕,很自然地躺下去。
孟恩君從頭到尾都做不出反應,任他擺弄,等他調整好位子,準備閉上眼時,她才發現他們的姿勢已經太過親暱了。
「你……」怎麼……一顆頭就擱在她腿上?她很難把話說完整。
「會重?」他張開一雙黑眸,以那種她從未想過的角度盯著她。
「不……」不是重……是、是、是……她有些困窘。
因為不敢動,她只好拚命深呼吸乎復慌亂。他好像有點奇怪……總覺得有哪裡變得跟之前不太一樣……
他一頭粗獷的硬黑短髮好扎人,刺刺的感覺摩擦著牠的理智,做不出什麼清明的思考,只是心跳無法控制地快了。
比照起牠的僵直,他瞧來倒是挺怡然自得的。
「妳覺得他壞嗎?」
她楞了楞,「誰?」
「曉生。」
他果然是聽到了。她抿了抿唇。
「我只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那樣說。」頓了下,她輕聲問道:「妳不管他嗎?」
「他很倔,不會聽我的。」
她微怔,「你很瞭解他。」
他沒說話,唇角卻似乎勾了下。
見他什麼也沒表現出來,她微感憂心。
「別、別在意。」她用著軟軟的虛音,想營造開朗的語調:「我想他一定是說氣話,所以……所以……你不要難過。」一會兒就詞窮了。
他像是睡著般地不語不動,她頤覺自己果然太多事,害得氣氛又凝結了。
明明是想安慰人,卻又不小心地往人家痛處踩。孟恩君真覺自己嘴巴笨拙到了極點,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他只是不想我受到打擊。」忽然,他出了聲。
她一頭霧水,聽他續道:「曉生會那樣,是想打消我的念頭。」他垂下眸,嘴邊的笑容微揚,「他不希望我跟他遭受同樣的打擊,不願看到我為了他們那麼疲累,只是這樣子而已。」他說得深具信心。
「啊?」她可真是糊塗了。
「我都懂。」他很低很低地笑。「他雖然說了不好聽的話,但並不代表他是真的那樣想。不論他用什麼方式表達他的意見,我都能懂他最深層的意義。」因為他從小把他帶到大。
凝視著他好像不再那麼兇惡的面容,她的思考有一瞬間彷彿停擺了。
雖然她沒有兄弟姊妹,但是這種感覺,讓她極為羨慕。
「嗯,一定是因為……你是個好大哥。」她輕輕地說道,然後發現牠的耳朵比剛才紅了點。
「還差得遠。」咳了下,才又道:「等我有能力給他們一個真正的家,那才算及格。」
「你有自己的目標,頁好。」她好佩服呢。
「我只是做我能做的事。」
「不,我覺得……你很厲害。」她笑了笑,「不像我……我都不知道自己除了好好活著外,還能做些什麼。」她下意識地摸了摸頰邊的髮梢,掩蓋住自己的失意。
他抬起目光,一苴看著她。半晌,無預警地握住牠的手。
「妳每天來這裡,會不會無聊?」他突如其來地間。
嗄?話題不知為何兜到自己身上,她唯一的反應就是和他對望。
他低笑,「我沒時間陪她,把妳帶來這裡卻丟著不管,妳覺得討厭嗎?」
粗粗的嗓音,不知為何聽進耳中有些溫柔,那麼近的距離,讓她有種錯覺。
好似他們會就這樣黏在一趄,分不開了。
她一怔,遲鈍地感受到他指尖傳遞而來的熱力,弄得她像是要暈眩了。
根本……變得奇怪的人,根本不只是他。
「不會啊……」她力圖鎮定,問出這幾日的困惑:「不過,為什麼你要帶我來?」從火災以後,就天天呢。
「免得我看不到妳,妳又捅山樓子。」
「啊?」這個意思是在說她容易闖禍嗎?「那個……」想說些什麼,卻見他好像又笑了,她瞧得眼發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