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男人走過來,自我介紹他是租車公司的員工。「戴先生托我來接妳們。」
薇心聲音顫抖,「他……為什麼沒來?」
「戴先生有事要忙。」他幫忙把行李放進車後行李廂。
薇心眼裡的光芒消失。傑文沒來,他連接機都不肯來,雖然他一向很忙,但他總是抽得出空──只要是為了她。
薇心蒼白著臉,期待和興奮的心情已然消失,現在她只想哭。
???
整個下午,薇心一直把自己關在房裡。行李很多,但她無心整理,只是躺在床上,回憶過去跟傑文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然後心碎的猜測著他今天為何不來接機?
敲門聲響起,薇心喊道:「進來。」
門開了,卻不是佳姨。
傑文站在門口,高大的身形幾乎塞滿整個門口。「我帶妳去吃飯。」
薇心震驚的坐起,「佳……佳姨呢?」她結結巴巴的說。
「佳姨跟桂嫂出去了。」他簡潔的回答,目光不曾離開她。她變了很多,臉上的稚氣已經褪去,現在的她成熟而嫵媚,完全蛻變成一個十足的小女人,比以前更令人心動。
只是,見到他,她眼裡不再有光芒,倒是一臉驚訝。傑文諷刺的想著。
在前往餐廳的途中,車裡一片寂靜,薇心本來有好多話要跟他說。從初到異地時的恐懼、語言不通的那些日子、她交到的一些朋友、拿到碩士學位時的興奮……更重要的是,她對他的思念。
但他絲毫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只是繃著臉開車,好像一點也不高興見到她。
薇心一路忍著淚,不管為什麼,傑文似乎已不再關心她了,甚至連一句「歡迎妳回家」都沒說,更壓根沒提起他沒去接機的原因。
來到熟悉的餐廳,坐在熟悉的位子上,薇心望向四周,遙想起過去那段無憂的日子。最後她看向傑文,他並沒有變,仍然一樣高大、英俊,光是這麼看他,心裡就泛起一陣令她哆嗦的強烈愛意。
傑文捕捉住她的視線,那雙大大的眼睛溫柔的望著他,幾乎像是……喜歡他的。
但他知道不是,也不會再被自己愚弄,事實勝於一切。
小薇如果在乎他,這三年來不會沒有一通電話、一封信,甚至就連他遠渡重洋去找她,她永遠都是不在。
漫長的三年,足夠讓他明白自己的心,也足以讓他明白,在小薇心裡,自己並沒有任何地位。
漫長的三年!傑文咬牙,她居然可以一點消息都沒有,也從未回來過!
他怎麼會傻得愛上她?
三年前,她只是個青澀的小女孩,她的離開讓他的生活充滿空虛、寂寞,開始發了狂似的約會,但沒有任何女人能消除這份空虛,他甚至沒辦法碰她們任何一個,即使她們脫光衣服,用盡小薇聽了絕對會從頭頂紅到腳趾的方式來挑逗他,卻仍然沒辦法讓他有絲毫反應。
小薇並沒有約束他,但他卻變成了禁慾的和尚,他知道是自己的問題,因為他不要其他女人,只要她。
他終於明白,他愛她!
三年來,每天晚上他沒睡好過,強烈的思念著她。他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會寂寞,或許那是因為小薇從來沒離開過他。
他身邊一直有她可愛的笑容跟身影,也習慣了有她陪伴。他想念她的笑容、淘氣的眼神、甜美的聲音,還有她的惡作劇……
老天,他甚至懷念她可惡的惡作劇!每一次約會,他會滿懷期待的注意四周,想像小薇會突然跳出來作弄他,卻每次都失望了。
她真狠心,傑文從未想過她可以這樣狠心,完全不給他任何消息,當他飽受思念煎熬時,她卻愉快的在異國生活。
在傑文熾熱的注視下,薇心根本無法移開目光,只能屏息地凝視他。接著他目光一變,幾乎是凶狠的,看起來像是……他恨她。
她無法承受地將頭轉向一邊,看著窗外的人行道。她曾經在那兒對傑文的女伴惡作劇,而他無奈的原諒了她。
這一切,彷彿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
餐點送來,兩人默默的吃著。
偶爾傑文會逮到小薇在看他,然後他總是僵著表情挪開視線;偶爾薇心也會抓到傑文在瞧她,而她會慌張的低下頭。
兩人久別重逢,不該是這種情形啊。
薇心沒有胃口,也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麼,他已經變了,不再親暱的喚她小薇……她心碎的想到,從見面到現在,他一直沒有叫過她。
「為什麼回來?」傑文問道。望見她蒼白的臉色,他皺起眉。她看起來並不快樂,是因為離開了……她的愛人?
傑文非常嫉妒,嫉妒得快發瘋了!這個可能性讓他三年來受盡煎熬,白天總是痛苦的想著,現在小薇是否正躺在某個混帳老外的懷裡,為他呻吟、喘息……這想像讓他心痛到幾乎無法呼吸。
薇心抬頭,望了他一眼又低垂眼睫。這個問題……好似他並不希望她回來啊。
「我拿到學位了。」她輕輕的說,忍著淚。她本來好期待、好想跟他說說心裡的驕傲與興奮,因為自己做到了!但她現在說不出來,只因傑文似乎並不高興見到她。「而且我的家在這裡。」
瞪著她良久,傑文冷哼一聲。
「妳的家?這三年來妳從未回來過!」注視著她倉皇的臉蛋,他忍不住心中的怨懟。「為什麼每次我去找妳總是撲空?忙著約會?」
薇心低頭,思索著該如何解釋。要說因為自己擔心一看到他就會想回家,所以不敢見他嗎?本以為傑文會歡迎她,但她現在什麼都不確定了。
她的遲疑讓傑文心冷。漫長的三年,她大可以快樂的尋找自己的夢中情人,快樂的談戀愛,只有他這個傻瓜在這兒癡癡地等著她,為她備受煎熬。
「不回去行嗎?妳的男人不會傷心?」他拿餐巾拭嘴,狀似不經意的問。
什麼男人?
薇心震驁的發現他誤會了,著急的想解釋,隨即又卻步了。他一臉不在乎,似乎她怎樣都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