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歎了口氣,「我想看看有沒有火災的後續報導。」他的視線盯回螢幕。
「火災」兩個字讓她畏縮了下,「喔。」她應道,突然覺得嘴拙,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看起來好專心,而且竟為了她不去上班?這時她才遲鈍的想到,他真是熱心。
跟著他坐下來,她也認真的盯著電視,可過了十分鐘,卻始終不見相關的報導。
「什麼都沒有?」她簡直不敢相信,才不過一天,居然沒有任何一家電視台報導她新家火災的消息。
關掉電視,駱勁軍臉色嚴肅,「火災幾乎天天有,更何況你新家那裡沒有人傷亡,沒追蹤是正常的。」他只是希望有例外,如今看來顯然沒有。
「太過分了!」她激動的站起身,「我的新家被燒光了,我所有的心血付之一炬,一棟大樓就這樣燒個精光,他們對這件事居然只有一個晚上的關心?啊?」她激動的繞圈子,心想,難道一定要有人死才嚴重、才有報導價值嗎?這真是太過分了!
她轉得他頭昏,只好出聲制止,「坐下,我打去問情形,一定有人可以交代這件事。」
他命令她?哈,她才不會聽任何人的話,向嘉瑜想回嘴,但是當她看到他拿起電話開始撥號,她安靜了,乖乖的坐在一邊,想到他為了她的事在忙,她是應該識相點。
只見駱勁軍嚴肅的跟電話另一頭的人對話,眉頭越來越皺,終於,他掛上了電話。
「怎麼樣?你打給誰?對方怎麼說?」她心急的問。
「我打給那個轄區的警局,對方說現在還在調查,是否有其他疏失造成這麼嚴重的火災。還有,雖然這是小男孩引起的,但他家是單親家庭,父親在做水電工,生活並不富裕,沒錢賠償其他住戶,寧願坐牢。」他皺眉說著,同時努力遏止見到她失望表情時內心的難過。
「那我就應該自認倒楣?」她喃喃的問,「難道沒有人可以給我一點公道?」她的新房子、一生心血,竟全毀在一個頑皮孩子手上?
她簡直快氣得吐血,更想給那孩子一頓好打,順便把他父親罵個狗血淋頭,他居然放一個這麼小的孩子單獨在家?他有沒有常識?
但是,這些都沒辦法讓她的新家回來了。她很頹喪地坐下,腦筋又開始亂糟糟。現在該怎麼辦?這陣子努力工作都是為了新家,它是她的希望跟快樂,現在沒了,接下來的人生一下子變得空幻,她辛苦三年都是一場空,都燒掉了。
駱勁軍同情的看著她,她整個人像是傻了,失魂落魄的模樣讓人極不忍心。
「房子被燒掉的不只你一個人,其他住戶也會抗議、爭取權益,總會有一個結果的。等這次調查報告出來,大家再商量看看,或多或少能得到一些賠償吧。」雖這麼說,其實他也不肯定,這種事情往往雷聲大雨點小,抗爭到底,最後也可能是一場空。
向嘉瑜知道他在安慰她,她還沒那麼天真,就算大樓住戶組成自救會又如何?沒錢就是沒錢,她明白這種滋味,他們根本不可能從水電工那裡討回幾毛錢,想到這裡她就無力。
繼而想到,自己還欠銀行幾百萬貸款,這讓她突然覺得好笑,辛苦工作三年,結果被一把火燒掉,現在她還要繼續工作好還貸款,讓那個已經變成廢墟的新家完全屬於自己?一切真是太可笑了。
見她開始狂笑,他擔心的以為她不會是發瘋了吧?!
她斷斷續續的笑說:「別……別介意,我只是覺得……太好笑了……哈……」
他想問她打算怎麼辦,對講機突然響起來。他皺眉,這種時候會有誰來?他走到對講機邊,按下通話鈕,大樓管理員告訴他有朋友來訪,「他說他姓韓。」
韓堯?他怎會在這時候突然跑來?他雖納悶,還是允許管理員讓他進門。
※ ※ ※
韓堯一進門就大嚷,「勁軍,我來看向小姐。」他捧著大把盛開的鮮花進來,身著西裝,頭髮梳得油亮。待他進到玄關,看到向嘉瑜,眼睛頓時一亮,快步走到客廳。
「我很遺憾。」他一邊把花遞給她,一邊瞪了眼駱勁軍,他真是不夠意思,昨晚電話裡問他怎麼了也不說,還好他靈光一閃打電話向小伍問清楚,要不然他就錯過跟向嘉瑜見面的機會了。
駱勁軍見狀,已明白他的來意,這個韓堯對嘉瑜還不死心,之前剛好出國考察,現在一回國就找來,可惜嘉瑜現在心情很糟,他恐怕要踢到鐵板。
向嘉瑜心情確實很糟,這時的她猛然想起切身問題——新家燒掉了,老天爺,她要住哪裡?舊房子已經簽約,鑰匙也已經交給仲介公司,本來打算今天就要去住新家,誰知道不過一天,一切都變了。她瞪著眼前男人,他看起來很體面,可是她不認識他,不知道這人幹嘛一副跟她很熟的樣子?
「呃,向小姐,這花是要送你的。」韓堯覺得頗為尷尬,她看著他卻沒有收下花。但是她真漂亮,雖然沒有化妝,還是天生的美人胚子。
「我不喜歡花。」她靠著沙發冷冷的說。駱勁軍家真舒服,這沙發又大又寬,就是她想像中最棒的那種。
韓堯尷尬到極點,但不氣餒,她真的像傳聞中一樣有個性。他把花放到一邊,誠懇的說:「我很遺憾昨天的事,希望你不要太難過。」
哈,他叫她不要難過?簡直莫名其妙。她當然知道他想幹嘛,他跟其他男人一樣想追求她,因為她有名、冷漠驕傲,是曝光率最高的模特兒,所以他們都想來沾她。
「我不知道你在遺憾什麼,我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我,我們只是陌生人。」她轉頭看到駱勁軍正挑眉望著他們兩個,表情很奇怪。他是什麼意思?故意拉他朋友來,要給他們作媒?她越想越不高興,全天下的男人都一樣壞,沒想到他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