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起來一表人才、體格也好,不過臉色差了點,有點發青。
俞尹潔只是笑而不答,因為連自己也不清楚她和穆向思的關係究竟算什麼。
「多弄些生猛海鮮給他補一補,男人身體不能太虛,你才會幸福。」這是郭太太的多年經驗談。
「呃……好。」俞尹潔頗尷尬。
「好了。」郭老闆將塑膠箱蓋好,順便問:「尹潔,今天要不要叔叔幫你搬到車上?」
「麻煩郭叔--」
俞尹潔還沒說完,就看到穆向恩一個人搬起裝蚵仔的塑膠箱。
「我來。」
終於可以離開了,穆向恩一馬當先,搬著沉重的箱子往市場外走去。
「郭叔叔、郭嬸嬸,我走了,謝謝!」俞尹潔匆匆道別,跟上穆向恩的腳步。
她沒注意到,郭氏夫婦眉開眼笑的欣慰。
那個男人話雖然不多,但是很照顧尹潔,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穆向思和俞尹潔兩人走到小貨車旁,把箱子裝載到貨車上。
俞尹潔看著地利落地將箱子以繩索固定,心中忽然有股幸福的感動。
像他這樣高高在上的人,一定是第一次上魚市場吧?雖然看起來有點不情願,但他並沒有說什麼。
也沒有朝她發脾氣,只不過,好像全寫在臉上了。
她敢肯定,郭嬸說他臉色不好,一定是因為不太情願的關係。
他其實很可愛、像個小孩……呵呵。
「俞尹潔,發什麼愣,上車!」她有沒有病?居然對著蚵仔傻笑!
穆向恩擠進了駕駛座,不若他的積架跑車寬敞的空間,狹窄的貨車前座讓身型高大的穆向恩有點狼狽。
「喔……好!」俞尹潔帶著笑容爬進副駕駛座。
等她綁好安全帶後,正在發動車子的穆向恩忍不住問:
「你不會真的以為我身體虛,想弄海鮮給我補吧?」不然幹嗎對著蚵仔猛笑!
「嗯?」他都聽到了?但是,她沒有這麼說啊。
還懷疑!「昨晚我的表現讓你這麼懷疑?」他有種尊嚴掃地的感覺。
天呀!他、他又……饒了她吧!
「不懷疑、我一點也不懷疑。」俞尹潔趕緊澄清。
「是嗎?你有點敷衍,我們回去再試試。」』「哪有!我沒有說什麼啊……」俞尹潔的臉飄上兩朵紅雲。
「你要煮海鮮給我補身我不反對,不過後果你要承擔就是了。」他突然覺得,看著她臉紅很有趣,他以前從沒發現這只帶爪的小野貓也這麼容易臉紅。
這女人似乎很容易就能抓住他全部的注意力
……
喂喂!她什麼都沒說耶。
俞尹潔憤憤地瞪向穆向恩,卻看見他焚灼的眸直盯著她,而她發現,他一個炙熱的眼神就能讓她渾身發燙……
「專心開車啦!」俞尹潔索性撇過頭不看他,來個眼不見為淨。
穆向恩的嘴角,破天荒因為女人的嬌嗔而揚。
*** *** ***
真是夠了!
幾天以來,清晨天未亮,他便應俞尹潔的要求到魚市場批貨;到了晚上,俞尹潔又要求他在夜市裡和她一起做生意。怕被路人認出來,俞尹潔不知上哪找來了副黑色鏡框的無度數眼鏡讓他戴上,偽裝還算成功。
現在,時尚界呼風喚雨的穆向恩成了腰間綁著深色圍裙、蹲在路邊洗盤子的臨時工,全都是因為俞尹潔要讓他明白,她是很正正當當地以自己的勞力在賺錢,不是他所想的那般愛慕虛榮。
看著她認真煮食的側臉,與想像中輕浮隨便的她差了一大截,穆向恩從一開始想不透她為何不跟他要錢、反而是提出接連兩次的「怪異要求」,直到現在,他察覺自己似乎已經漸漸改變對她的看法。
原來,她每晚八點以後跟他告假,是為了要來夜市工作。
「你很缺錢?」趁尹潔端盤子給他清洗來到他身邊時,穆向恩拉下她的身子,與他同樣蹲在洗碗盆邊。
「對。」這是事實,她不需要說謊。
「所以才接近我?」
「對。」這也是事實。
「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得到了嗎?」
「參選春之頌代言人的機會,我得到了。」
「不是還有二十萬?」
「我承認我很缺錢,但你的二十萬我並沒有白拿。」他應該很清楚,她照樣在他家打掃做飯,並沒有因為與他有了親密關係後而結束。
「為什麼缺錢?缺多少?」如果她需要幫助,他自是不會吝嗇。因為,她已經是他的女人。
「這是我自己的事。」事實上,她根本不知道小緯到美國治療需要花多少錢,總之,是個龐大的數目。
俞尹潔不想多談,想起身卻被穆向恩又拉下來。
「為什麼不向我開口?」
「我不會開口向你要錢。」
要是她真的開口跟他要錢了,那麼,「你已經是我的女人」這句話會給那些錢加上多少她並不樂見的意義!一再提醒她,那是用身體換來的。
她想愛這個名叫穆向恩的男人,但絕不是用金錢來維持他們的關係,儘管他與她所想的完全相反……
「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他非常不喜歡她的疏離。
「有了性關係就是你的女人?我從沒這之想過。」這男人霸道的把她當成他的歸屬品,她不想這樣。
她俞尹潔是個自由的個體,除非他也以公平的態度來愛地,否則她不會是他的女人。但這都是她的奢想,因為他不會把心給她,也不會愛她。
原來,愛一個人,也會心酸……
「老闆,兩份蚵仔酥,胡椒多一點。」是一個婦人。
「好,馬上來。」有顧客上門,俞尹潔起身小跑步到攤子前。
有了性關係就是你的女人?我從沒這麼想過。
俞尹潔的話在穆向恩心裡投下一顆大石,激起的震盪不斷。
那她究竟把他們的關係看成了什麼?
莫名的惱怒衝上穆向恩的腦門,這個女人先是以無禮聒噪闖進他的生活,後來又以各種面貌攫住了他所有注意力,現在,在他有意想瞭解她、接受她時,她卻說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