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在玄徹踏入魚水樓的門檻前,楚映月喚住了他。
「怎麼,連妓院也想跟?」玄徹頓步。
「我跟!夫君到哪,月兒也到哪。」楚映月的小臉換上堅決。
「哈哈哈……」一旁的隨侍、丫環聽了楚映月「驚天動地」的話語,無不掩嘴偷笑,彷彿遇上了天底下最可笑的事情。
妻子陪丈夫上妓院,分明是腦袋有問題嘛!
原想羞辱楚映月、讓她知難而退的玄徹,沒料到她寧願受辱,也要死心塌地的跟著他,玄徹喉頭緊縮,怏怏不快的情緒立刻攫住他的心。
「玄爺,這兒很歡迎夫人,不知玄爺意下如何?」丹蔻試探問。
這女人不同於其他女人。
一般女人一旦當場見了丈夫在外偷腥,不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就是羞憤離去。但她不卑不亢,貞烈之心昭然若揭,丹蔻看了也不禁稱許。
「隨她!」玄徹憤而甩袖,一臉鐵青,摟著丹蔻進入魚水摟,把楚映月拋在身後。
「夫人請進。哈哈哈……」隨侍與丫環又是一陣嗤笑。
* * *
琴音裊裊,繚繞魚水摟內最富盛名的花魁房裡,還有那沁人心脾的美妙歌聲傳出,均令人駐足不忍離去。
丹蔻不但艷冠群芳,珠圓玉潤的嗓音,加上翩然動人的舞姿,不愧為蘇州第一名妓。身穿薄紗舞衣的她,一顰一笑,一回頭一展眉,都是萬種風情。
專為吸引男人的一身本領,今兒個倒多了個女子在一旁看得目不轉睛。
在場的,除了玄徹,無不把目光放在能歌善舞的丹蔻身上,包括楚映月。
玄徹鐵青的臉色,從他讓楚映月跟進妓院後,就沒有好過。
這笨蛋!看得那麼專注做什麼!她的目光,該全心全意投注的對象,應該是他——
我?!
玄徹被自己的念頭嚇住,握緊酒後猛灌,想沖淡那荒謬的想法。
一曲唱罷,丹蔻婀娜地輕移蓮步,跪坐到玄徹腿邊,替自己斟滿酒,高舉酒杯一敬玄徹,輕輕啜飲醇酒。
「好!」玄徹鼓掌叫好,刻意輕佻地以指尖抹過丹蔻濕濡的殷紅的唇。「我每回到蘇州,哪一次不在你這兒待上十天半個月,才一杯酒,就想打發我,嗯?」
玄徹低沉醇厚的嗓音,低低穩穩地傳入楚映月耳裡,像根芒刺,扎得她有些難受。
明明知道跟進來,會看到什麼畫面,她還是不由自主地想跟在他身邊,她多麼希望,她的夫君也能把看丹蔻的溫柔眼光,放在她身上。
「玄爺,那蔻兒再喝一杯,向您賠不是。」宛若楚映月不在一旁,丹蔻又倒了一杯酒,柔馥的嬌軀坐上玄徹盤坐的腿間,又要飲下。
「就你最識大體。」玄徹反而握著丹蔻的素手,仰頭將她手中的酒一口飲入。
「那您要拿什麼賠罪呢?」丹蔻嬌嗔。
玄徹唇角微勾,俯首吻住丹蔻柔嫩的小嘴,將口中的瓊漿哺入她嘴中。
他得意地別眼看向怔愕的楚映月,彷彿這麼做,自己才能從一團混亂的纏絲中掙脫開來。
「玄爺,您看您弄得人家嘴角、頸項都濕了!」他的不專心讓酒液不小心溢出嘴角,丹蔻眼兒一媚,想以手絹擦拭。
「不需麻煩,我來幫你。」玄徹的吻落在丹蔻的唇邊、頸項,不時地以熱舌勾舔她香嫩柔滑的肌膚,解決掉她身上的美酒。
「玄爺,別嘛……好癢呢!」
楚映月難堪地垂下頭,自己的夫君同別的女人親熱,她的心都揪成一團了。
她悄悄起身,想離開這令她無地自容的心痛場面。
與丹蔻交纏擁吻了一陣,玄徹似乎發現楚映月要離去的意圖,於是開口:
「就是有人死板的不會伺候男人,無怪乎我寧願花銀子到花樓尋歡,享受軟玉溫香。」任誰都聽得出來,他故意諷刺楚映月。
楚映月終於明白了,她永遠都比不上丹蔻那般美好,也無法擁有玄徹的溫柔。
擁有的,僅是他不斷焰在她身上的傷痕。
她筆直往外走去,低聲下氣的模樣卻教玄徹更為惱火。
「站住,上哪去?!」
「我不打擾了。」楚映月沒回頭,依然柔順答話。
「我准你離開了麼?留下來。」
楚映月咬緊下唇。是她決意跟進花樓沒錯,但他怎能如此霸道,輪到她該迴避的時候,反而不讓她走?
「轉過來,看著我。」
她依言照做,一瞬也不瞬地睇著他,眼底泛起一道薄霧。
「你敢跟進青樓,不就是想學點『有用的』?現在有機會讓你學,何必躲?」
他也緊鎖住她的眸,故意一字一句殘酷地羞辱她。
她膽怯地一步一步往後退,在心底吶喊:不是!不是那樣……
「站在原地不准動,好好看著!」玄徹一咆,楚映月的雙腿立刻麻木了般,無法動彈。
只見玄徹將丹蔻推躺在氈褥上,厚實的手掌所到之處,她的薄紗都離了身。
「嗯……玄爺,這樣好麼?」丹蔻嬌吟。
「欲迎還拒就不像你了。」
他若有所指,聽在楚映月耳裡,是椎心的痛。因為他一直是這麼以為她的……
玄徹不斷吮吻著丹蔻裸露的肌膚,大掌揉捏著她胸前的豐盈。
丹蔻毫不在意楚映月在場,馬上投入玄徹所灑下的情網,仰頭挺胸接受他的愛撫,一雙藕臂纏繞上他寬闊的肩臂,撕扯著他的衣物。
男女交纏的媾合之景,狂亂、煽情中挾帶了充滿悖倫的放浪形骸,自小謹守禮教的楚映月,驚駭得刷白了粉頰,緊咬的下唇在失去痛覺間,沁出鮮紅血絲。
不……她不要看??br />
「不准閉眼!」像是始終在注意著楚映月,玄徹發現了她抗拒的意圖,沉聲低喝,不給她機會逃避。
「啊……」噯昧的呻吟持續不斷,楚映月傾洩而出的淚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視線,聽話的大眼眨也不眨,痛得視而不見了。
該死!楚映月為什麼要這麼聽話,為什麼要任他羞辱!
就因為他是她的丈夫麼?!
她的逆來順受與滿臉的淚痕,反而令玄徹覺得自己是個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