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她不要!
「總裁,那杯是?」潘佳如顫抖地指著塑膠杯。
「豆漿。」
「總裁,您最愛的咖啡,不加糖、不加奶精的純正黑咖啡。」潘佳如把咖啡杯往官諶宇面前推,暗示他「棄暗投明」,恢復高雅的品味。
「謝謝,先放著,你去忙吧。」
官諶宇又咬了一口蛋餅。
嗯,雖然已經涼了,但是道地的風味依然溢滿口齒,這讓他回想起小時候,渴望吃一份早餐的心情……
尤其是一杯溫熱的豆漿。
他可以體會聖慈的院童對棠馨的豆漿,為之瘋迷的原因了。
潘佳如瞪大上了一層紫羅藍眼影的雙眼,看著官諶宇捨咖啡而擇豆漿,將吸管插入塑膠杯中喝起豆漿來,她再度捶胸頓足的離去。
嗚……她的總裁怎麼會變成這樣?
★ ★ ★
下著毛毛雨的清晨,小巷弄裡的行人比往常更少。, 官諶宇穿著一件有帽子的淺灰色休閒服,連衣的帽子覆在頭上,他照樣在斜飄的雨絲中慢跑,一樣的時間,一樣的地點,一樣遇到準備好給他早餐的棠馨。
不知是恰巧多出的,還是拿穩時間烹煮,他接過手的早餐一定是熱的。
「早安,早餐給你。」她伸出拎著塑膠袋的右手。
棠馨撐了她的透明小傘,滿傘頂的雨珠很小很密,也就是說,她立在雨中好一會兒了;
官諶宇沒有接過早餐,直接拉過她伸得筆直的右手,把她帶往路邊的騎樓下,讓雨水侵襲不到兩人。
有一剎那,棠馨感覺到一股極細微的電流,從他溫厚的手心竄至她手中,突如其來的顫動,讓她想彈開,整隻手卻被他緊緊握著,在莫名的悸動下,她感受到了電流來帶的溫度。
被拉著走的同時,棠馨失神地盯著完全包覆住她的手的大掌。
還以為他的手在寒風細雨中,應該是冰冰涼涼的,沒想到卻是溫暖……
像是影片慢動作播放,短短幾步路,在棠馨的小腦袋裡,竟有了大大的品嚐空間。
到了屋簷下,官諶宇皺眉,把視線全凝在她臉上。
她粉嫩的小臉被寒風凍得微紅,細雨飄到她光潔的額上、俏挺的鼻頭上,連露在頭巾外的辮子,也沾了晶瑩的雨珠;但不變的是,那張依然純淨自然的笑靨。
雖然她整個人就像晨間的凝露向日葵,清新而嬌憨,但他卻愈看愈覺得那些水滴很礙眼!
「不用等我。」他的大手抹去她臉上的雨,摸到了她微涼的鼻尖,口吻有點惱怒,不是故意,但動作也跟著粗魯了些。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希望看到她……什麼的,反正他也說不上來。
「唉……你輕一點啦!人家的臉會痛!」
棠馨水嫩的肌膚,被他粗糙的指頭肆虐,原本凍紅的臉龐,增添了幾道紅痕。
「……抱歉,很痛嗎?」官諶宇有點懊惱,趕緊手忙腳亂地收回手,想檢查她臉上的紅痕,又不敢再「造次」,無措的大掌,就在他和她的臉蛋間來來回回。
見他攢著眉頭,紡佛怕弄壞了美術展的天價藝術品,棠馨搖著頭笑開了。
「呵呵……」他的反應好可愛喔!
「沒關係了啦!你剛剛說……不用等你什麼?」
「我很感謝你每天為我做早餐,其實你大可不必——」
「我瞭解你的意思了。」棠馨打斷他的話,半垂著頭,默不作聲。
盯著她的頭頂,看不到她的表情,官諶宇因她突然的沉默而慌張起來。
他並無意要她覺得難過或者沮喪之類的!
「棠馨,我的意思是——」
「你什麼都不用說。我明白,是我太獨斷獨行了。」她還是半垂著頸子。
怎麼會變這樣?他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呀!
就算依舊搞不懂,她從他們見面超的第二天後,對他的態度有所轉變的原因,不過,他至少知道做人要懂得感恩,而不是抹殺她的好。
「棠馨,我很感激你的好意——」官諶宇試著把「傷害」降到最低。
「我知道了,你什麼都不用說,我會改的。」
「我……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好像愈來愈難解釋了,官諶宇開始著急。
「你說的對,我其實大可不必天天為你做早餐,我的確沒有站在你的立場,為你設想過,我承認我很自私。」
「棠馨——」
「所、以!」棠馨抬頭堅定地看著他,甜甜一笑。「我應該早餐和午餐都要替你做!」
啊?什麼?官諶宇一愣。
她所指的,跟他所想的,是不是兩件事?
「你是說……」
「我是說,之前沒問過你的意見,老是只做早餐給你。早餐雖然重要,但你是個有工作的人,午餐也很重要,不然下午怎麼會有體力繼續打拼?對不對?」棠馨眨著清澈晶亮的大眼,徵求他的同意。
「呃……對。」他沒得反駁。
「所以囉,從今天開始,我要替你做午餐!」
現在連午餐都出現了?!這是什麼情形?官諶宇一時之間找不到能說的字眼。
「你在哪裡上班?我中午做好便當就送去給你。」她接著問。
迅速消化兩人雞同鴨講的內容,官諶宇總算釐清現在的狀況——她除了為他做早餐,現在也要幫他煮午餐,很熱心。
她不是知道他就是「官諶宇」嗎? 「官諶宇」這三個字在普通人眼中,就是代表了高高在上的名利和花不完的財富,她的接近是因為這些?
「你真的不需要麻煩。」官諶宇婉拒,他不習慣人與人之間,過於熱絡的相處方式。
「不麻煩呀,反正我家中午也要吃飯,我都閒在家裡唸書當米蟲,一家三口的午餐,都是我媽和我負責的,一點也不麻煩。」棠馨拍胸脯保證。
「你是學生?」她清純樸素的打扮,讓他原先就這麼以為,現在問,只是想多份確定。
她看起來頂多二十歲,一定有自己的生活圈,正是和同性異性都能玩得融洽、沒有負擔的年紀,而他卻已經二十七歲了……官諶宇忽然覺得些許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