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嫂沒好氣地輕斥,一邊將手上的托盤遞給古雅典。
才短短幾天的時間,王嫂不得不對古雅典另眼相待,因為古雅典的表現,跟她所預期的實在相差太多,相較於古雅典之前穿得嬌艷萬千,這樣家居的感覺反倒比較適合古雅典。加上古雅典認真又小心翼翼的態度,讓人真的無法把她當成少爺的情婦看,不知不覺,對古雅典的關心也就多了起來。
"謝謝你,王嫂。"不知道有多久了,沒有長輩這樣關懷過她,古雅典難掩心情的激切與感動,鼻頭漸漸泛出酸意。
"快吃,我晚一點來收。"
她幫王嫂的忙,並不是想討好王嫂。只是,她不想白吃白住,不想欠人情。
暫住在這幢有些冷清的豪宅裡,她想要的不過是能抗拒無奈的溫暖,因為,她的心有點累了……
風起。
古雅典終於感覺到涼意,她下床關上落地窗,走入浴室,想衝去一身的疲憊。
從滿氤氳熱氣的浴室走出,身上只穿著浴袍的古雅典,清秀的瓜子臉上沁著一層薄薄的細汗,沖了個舒服的熱水澡,現在的她有點口渴。
古雅典想走下樓喝水,在碰到門把時,突然有些遲疑。
她穿這樣下樓去,沒有關係吧?
這麼晚了,家裡既然只有兩個人,王嫂也睡了,她這樣"衣衫不整"地下樓找水喝,應該沒什麼問題的。
就只有她一個人還沒睡嘛,擔心什麼!
古雅典釋然一笑,暗嗤自己太過緊張,隨後走出房間,往一樓廚房去。
這幢房子真大,從樓梯口走到廚房的距離,大概是一般人家的五六倍,寬敞得嚇人!
走進飯廳,古雅典打開餐桌上方懸吊的藝術燈,柔和的澄澄小燈驅走了滿室的黑,染暖了廚房每一個角落。
看了下冰箱裡頭裝的食物,她從中拿出一大瓶礦泉水放到餐桌上,再到餐具櫥中找出一個玻璃杯,走回餐桌邊,將寶特瓶中的礦泉水倒入玻璃杯。
"誰?"
倒水很普通的動作,古雅典卻因為忽然冒出的一道沉醇男性嗓音而受到驚嚇,逃脫不了"出線"的命運。
寶特瓶口因她驚嚇時的一震,碰撞到杯緣,水力加撞力,玻璃杯應聲摔落大理石地。
鏗匡棗
杯子碎了,水灑一地,玻璃碎片教在一片水澤之中。
"赫棗對不起!"古雅典倒抽一口氣,還沒細想剛才的發聲音是誰,習慣性的反應就是立刻道歉,然後蹲下身清理她製造出來的殘藉。
"笨蛋,想弄傷你自己嗎?"
正要蹲下的古雅典被一個迅猛勁道扯開,伴隨著一聲低咆,撞入一副溫熱的胸膛中,然後,收緊的實臂將她困在一方被純男性氣息包圍的天地之中。
但這氣息,還夾帶了些她不陌生的……惱火和不快。
樓奕?!
她驀然抬頭,果然看見一雙噴火的深眸,和她所想到的答案完全吻合。瞬間,她只是愣愣地望著他。
"你這種笨手笨腳的女人也妄想清理玻璃碎片?省點功夫吧,少去碰麻煩,免得還要花一筆醫藥費。"樓奕冷哼。
"……"古雅典無法形容心中的感受,雖然他的口氣很差,但她竟然萌生被他捧在手中珍惜的感覺。
他怎麼可能珍惜一個……說好聽一點……"酒家女"?一定是錯覺……
"才幾天不見,又變啞巴了?"
"……你回來了。"古雅典只想得到這句話。
她這算是後知後覺的回應,樓奕聽了卻忽然有股安心的感動,觸及未曾被撥動的心弦,一種滿足的餘者悄悄旋繞。
"怎麼還沒睡?"他回家察覺廚房的小燈亮著,本以為是王嫂,沒想到他的出聲卻害她差點受傷。
她受到驚嚇了嗎?
樓奕不自覺走神凝視給他未曾有過的感動的古雅典。
身著浴袍的她,穿得不算清涼,但微微透濕的浴袍,勾勒出她姣美的身材。濕漉漉的髮絲披散在肩上,浴袍領口、下擺所未遮蔽的雪膚、小腿,更顯她的纖細勻稱……
轉瞬之間,樓奕便對古雅典產生了渴望,想重溫她的一切。
"不歡迎我回來,嗯?"他暗自收緊雙臂,讓她更靠近自己。
"沒有……"
他的動作讓兩人相貼無隙,她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柔軟的胸脯只能緊貼在他寬闊的胸膛,尷尬得沒有辦法思考。
"你好香。"他低頭湊近了她的頸窩,汲取她沐浴過後的幽香。
"因為……我剛洗完澡……"他怎麼愈抱愈緊呀!
古雅典掙扎著想退開,無奈樓奕根本不為所動,她的掙扎只是困獸之鬥。
"你真的好香……"
他探出熱舌,在她細滑的頸部,由下往上舔弄,鉗住她的大掌轉而游移在她的背部,更有往下的趨勢……
"別、別這樣……"古雅典一震,顫聲制止。
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
一個供他洩慾的酒家女,還是一個普通女人?
樓奕磨人的吻來到她的耳垂,不重不輕地吮嚼了一下,用他那醇厚的魅惑嗓音低聲說道:"我想要你。"
"不是的……"她搖頭呢喃。
見她微顫的抗拒,惹人心憐,樓奕放慢了步調,耐心問:"不是什麼?"
"不是真心的……你不是真心要我的!"古雅典心痛地閉上眼。
明知在踏入酒店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要與真心無緣,此時卻深深覺得自己好悲哀,沉重的無力感凌遲著她。
她為什麼會這麼不甘心?是因為喜歡上只把他們的關係當交易看的樓奕嗎?
古雅典被自己的念頭給震住,不敢置信的明眸瞪大,正好望進眼光變得柔和的他。
還沒消化他的眼神代表了什麼,下一秒鐘,古雅典聽見了殘酷的言語棗
"我一直以為你要的只是錢。"
原來還有……真心。
她說的話讓他莫名寬心,之前沉重的煩亂心情,在此時出現了救贖的機會。
樓奕開始正視對古雅典的感覺,絕對不是只有佔有慾和樓氏血統問題而已,而是多了一股想呵護她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