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逼我。"
周守成輕歎了一口氣,心被絕望啃蝕不剩。
"你知道提供教授研究所需經費的新資助者是誰嗎?"
古雅典搖搖頭,想起了當初與樓奕邂逅的原因。
她不否認,是她招惹了他,受傷的卻是她。
"是亞東企業總裁棗樓奕。"
古雅典迅速抬眼,眼中充滿不可置信的困惑。
"在我擅闖樓宅的幾天後,我去亞東企業大樓,想與負責人商討資助研究的可行性,才知道聞名國際的亞東總裁就是他。"周守成頓了頓,決定不隱瞞她任何事、任何想法,只因她永遠是他默默守護的女孩。
"我說了教授的事,他二話不說,立刻撥款成立研究基金,也沒問我闖入樓宅的意圖。"
另一個事實的衝擊,古雅典心中的訝異不亞於周守成。
既然只當她是個得到"凝淚"的踏板,樓奕又何必花這筆大錢?!
周守成看出古雅典眼中的震驚,想必古雅典根本不知道樓奕出資的事。
"雅典,換作是我,也會這麼義無反顧棗"
古雅典還來不及消化周守成暗指的意義,又被他提出的問題問得啞然。
"他一定很愛你,讓你甘願從以前的古雅典變成現在的古雅典。"
而他,終究無法參與她所有的喜怒。
"周大哥,愛……這個字含有多少沉重的包袱?因為背在背後,所以包袱裡又有多少讓人無法預料的東西?看見了,才知道自己放不下,是多傻的事。"
"你愛他。"周守成替她陳述了事實。
"對,他卻不愛我,我還是愛他,很可笑吧?"古雅典難忍的淚水沿著臉龐悄悄滑下。
眼淚不經告知,就像突然發生的這一切一樣,太快了,像夢。
如果只是一場有苦澀、有甘甜的夢,為何還要讓她感覺到心痛……
周守成靜靜地陪著她,房間內的古家兄妹在門邊聽得也動容了。
四周很靜,惟有古雅典內心的痛,低聲在泣。
☆ ☆ ☆
"雅典人呢?!"一陣驚天動地的呼喊在樓家響起,驚動了家中所有人。
"奕?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樓母問。
她還是首次看見事業第一的兒子,為了一個女人而放下所有公事,連樓奕對寵溺至極的貝兒都不曾如此,不禁對古雅典感到欽佩。
"媽,你有沒有看到雅典?"樓奕急問。
喔?兒子急了。這下子,樓母更喜愛跟她只有過一面之緣的古雅典了。
"雅典還沒到中午就像平常一樣,搭老趙的車到少爺公司去了呀,少爺沒等到她嗎?"王嫂用圍裙擦了擦手,皺眉說著。
"她到公司?"樓奕低吟。"幾點的事?"
"大概十一點半的時候。"
現在是一點,那早該碰面了啊,可是連影子都沒看到!他更是連午餐都沒吃,拋下貝兒先回家看看。
"老趙人呢?"樓奕再問。
"老趙也還沒回來,他應該送雅典回來的,不是嗎?"所以王嫂才沒注意到古雅典也許沒到亞東企業大樓。
"該死!那他們去哪裡了?!"樓奕又爆出一聲低吼,心中滿是古雅典失蹤的著急和擔憂。
"奕,說不定雅典等一下就回來了。"樓母溫柔勸說。
"少爺!"正當此時,老趙匆匆忙忙來到樓宅主屋。
"讓你載個人,載到哪裡去了?"樓奕冷著臉。
"我一直在亞東企業大樓外等古小姐,可是等到剛才都沒等到,大樓的總機小姐說,古小姐今天中午曾搭直達電梯上總裁辦公室,後來又離開了,可是她也沒回到車上。"老趙戰戰兢兢地說出事情經過。
"她到過公司?"樓奕清俊的眉宇緊鎖。
貝兒來公司,他陪貝兒聊了一會兒,硬吞下貝兒塞給他的壽司;後來醫院打電話來通知,說他們的醫護人員"剛才"不小心弄錯了檢驗報告棗古雅典懷孕了才是正確的結果。
剛才?!
剛得知古雅典懷孕的消息,他便迫不及待想與古雅典分享這個消息,卻沒想到她竟然失蹤,而且……
樓奕靜下心來,發現了幾個疑點。
抽絲剝繭,他確定古雅典曾到過公司,後來又走了。她到的那段時間,也就是貝兒還在他辦公室裡的時候。
她看到了些什麼?貝兒坐在他腿上、餵他吃壽司的畫面嗎?還是聽到了什麼?貝兒的撒嬌、龐飛的吐槽、和早已被他拋到九霄雲外去的收購"凝淚"的計劃?
該死的!她有可能全部都聽到了。
然後,院方會這麼通知他,一定是有人比他早知道檢驗結果……
是雅典?!
她得知錯誤消息,所以自行離開了?
樓奕不排斥從這個方向思考,畢竟,這是他們的"約定"。
想起約定,樓奕終於嘗到被自己狠狠揍了一拳的感覺棗
鬱悶、後悔,很不好受的滋味。
"奕,雅典的電話和住址呢?"樓母問。
"……我不知道。
啊?
"快打電話給龐飛,叫他查出古雅典的行蹤!"樓母看著兒子落魄失神,來不及理清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這關係著兒子的將來幸福,當然不能放著不管。
也許,那個性子不羈的兒子願意定下來囉!
"太太,我去打。"王嫂自告奮勇。
樓奕現在才意識到,對於心愛女人的一切,他知道的竟然少得可憐!
他頹然坐進沙發椅,煩躁的以指插入髮絲中。
突然,樓奕起身……"我去找她。"
☆ ☆ ☆
某國立大學考古研究室
"我希望你能給雅典一些時間,讓她好好想一想。"
周守成相信,雅典受了傷害,選擇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一定有她的原因。
想什麼?好讓雅典決心離他遠遠的嗎?!
樓奕緊握雙拳。
"我要你'現在'就給我雅典的聯絡方式!立刻、馬上!"他用力拽起周守成的襯衫衣領,對於周守成始終只給這個答案的固執,樓奕忍無可忍。
"很抱歉,在我還不能確定你不會再傷害雅典之前,我什麼都不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