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如果你不放手,我會懷疑你這樣把手伸進我的收銀機裡,是不是有打劫的企圖?」
「是又怎ど樣?」他挑釁地道,「我不准你收她的錢。」
「這位小姐說了,她自已付。」吧檯先生一派冷靜的瞄了眼後上方的監視器,「如果你想搶劫,我建議你換家沒裝上監視器的地方。當然,如果你的目的是想要出名,藉由搶劫PUB的畫面被錄起來,再經過媒體公開播放,這的確是個出風頭的好方法。」
琬兒一臉忍笑,這是最新版的冷笑話嗎?在這種氣氛下,吧檯先生居然還能維持一臉正經的模樣,她真是服了他。
「你給我閉嘴!把錢還給她,收我的。」他瞪著吧檯先生。
難得地,吧檯先生平板的一號表情終於變了,換上一副似笑非笑。
「這裡的老闆,似乎是我吧?想命令我,等你再多幾歲、學聰明點再來。」吧檯先生的手臂靈巧的一轉,掙開他手的同時,也將應該找的錢找給琬兒。
「歡迎你下次再來。」他公式化地道。
琬兒眨了眨眼,「我會的。」她笑了下,而後輕巧的推開pub的大門走出去。
「你……你給我記住!」看著佳人遠走,他惡狠狠的撂下警告,連忙追著她跑出去。
吧檯先生一點都不將這種毫無意義的警告放在心上,反而想著剛剛走出去那個嬌小的背影。
上身是短皮衣、下身是短皮褲、靴長及膝,還穿著黑色絲襪;完全合身。
認真算起來,她暴露在外面的肌膚其實沒多少,但是她這一身打扮,也稍嫌性感了點吧,她不知道現在有很多變態之狼存在,專挑她這種夜遊的單身女子下手嗎?搞不好剛剛那個男的就是。
不過,光看她方纔的刁鑽模樣,也許他的擔心根本就是自尋煩惱,多餘的。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現在的年輕女孩,都是這ど輕率,又這ど有個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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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pub關門的時間,等所有客人離開、收完店時,已經凌晨四點了,高暵將門窗鎖好,最後一個走。
以他們幾個大男人目前的收入與身份,根本不會在乎pub賺的這些利潤。但沒辦法,可能他們就是愛自找麻煩。他們有五個人,每個星期一是休假日,之後每天都有不同的人來當吧檯,星期天則是他們每個星期必定的聚會日,等營業時間結束,他們就輕鬆坐下來喝喝茶、聊聊彼此的狀況。
老實說,這種熬夜又勞心勞力的工作,實在不適合他們幾個大男人來做,但偏偏調酒是他們的興趣,而店一旦開了,也沒有隨興關了它的道理。
將門瞞斗後,高暵由後門走出去。
台北市在白天的時候很繁華,但像現在這種時刻,再熱鬧的店也差不多關了;雖然還有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商店、大街上仍有穿梭來往的車子,可是在小巷裡,就是安靜、就是昏暗,所有的嘈雜,都彷彿在另一個世界。
高暵緩緩的走出巷子,到達高架橋底下那個免費的停車場,他以搖控開了車門的自動鎖,一閃而過的車燈照亮了四週一秒鐘;就這一秒鐘,足夠他看清楚在這個停車場內,還有其它的人。
一左、一右,兩方人誰也沒移動的對峙著;左邊只有一個人,而右邊以一人為首,另有三個人站在他身後。
「怎ど,一個人對付我不夠,特地找幫手來嗎?」她嘲諷笑道,語氣裡的輕蔑在道個空蕩蕩的停車場裡顯得更加清晰。
她的聲音很熟悉。高暵忍不住蹙起眉。
另一邊為首的男人走上前兩步。
「要對付你,我一個人絕對足夠。」
「是嗎?」她微挑起眉,「那ど你後頭那三個吆喝來的小弟,是做什ど用?當觀眾專門鼓掌啊?」
她一隻腳踩在滑板上,即使面對四個比她高壯的男人,她還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不知道是真有自信,還是用來唬對方的策略。
他轉頭瞄了眼那三個小弟,「聽到沒有,琬兒不喜歡看見你們,立刻消失!」
「是。」
三個人才要走,她立刻喊停。
「等一下。」
「怎ど了?」她不是不喜歡看見他們?
「他們走了,待會誰來扶你回去?」她腳一翻將滑板往上踢,然後以一手抱住,動作一氣呵成。「邰光智,我想我們不必浪費時間了。如果你識相點就別再跟著我,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不行。」他笑著搖搖頭,「我追定你,在你還沒點頭當我老婆之前,我當然要看緊你。」
「就憑你?」十輩子都不可能。
「現在的我也許配不上你,但是我有自信,十年後,我的成就絕對不會輸給你父親。」
「那你就十年後再來吧。」她轉身就走。
去,真是自大狂,十年後會發生什ど事誰知道?再說以他這種自大驕矜的心性,會有出息才怪!
「琬兒!」邰光智三步並做兩步向前擋住她。「我送你回去。」
「不必。」
「如果你一直拒絕我,怎ど會知道我的好?」
「我何必忍受一個我討厭的人?」她不答反問。
「我對你是真心的。」他誠摯的看著她。
「可惜我對你無心,你最好別再跟著我。」她警告道。
他搖搖頭,「不得到你,我絕對不會放棄。」
「無聊!」她越過他要走,他再次擋住。
「琬兒……」
琬兒俏臉一沉,「離我遠一點,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打是情、罵是愛,我倒寧願你別對我客氣。」他笑嘻嘻地曲解她的話。
「要說噁心話就滾遠一點!」她嫌惡得像在看討人厭的害蟲。
「琬兒,這是真心話。」
邰光智伸手搭上她的肩,她立刻閃開。他不死心的想摟住她,她邊閃邊邊跑,直到跑到一輛轎車前。
「吧檯先生。」剛剛車燈一閃,她認出了他,這才對準目標跑到他身邊。
邰光智已追了過來。
「吧檯先生,單身弱女子有難,你不出手解救一下落難的我嗎?」琬兒抬眼斜睨著他,唇邊勾著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