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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家勝最近老是到傅氏企業騷擾,讓薛穎與方怡如不勝其煩。
他是傅維恆姨媽的獨生子,而傅維恆與姨媽一向親近,在愛屋及烏的心理下,自然也一直看照著這個親表弟,況且鄭家勝也算是與傅氏血源最近的親戚了。
可惜這傢伙一點也沒有乃兄之風,家境雖然不錯,但從小讓父母寵得頑劣不堪,長大之後,更是成天只曉得吃喝嫖賭,沒幹過一件正經事,家產也就漸漸給他敗得差不多了。
之前傅維恆看在姨媽的面子一直幫著他,甚至要助他創業,可是沒有用,他只會一次又一次厚著臉皮伸手,根本扶不起來。傅維恆幾次氣得不想再替他收拾爛攤子,但一想到姨媽,便又不忍心。
立遺囑時,他也特別留意到這點。所以,便將名下兩個地點不錯的店面房子留給了姨媽。心想,將來即便是鄭家勝一事無成,也可以靠著收房租過日子。
「你說什麼?房子沒了?」薛穎和方怡如都不可置信。那兩幢房子加起來起碼值個三千多萬。
「我拿那些房子抵押,跟別人投資作生意,沒想到讓人給坑了,所以房子就被銀行收走了。」鄭家勝的口氣聽起來倒像是掉了幾千塊似的無所謂。
「那你現在想怎麼樣?」方怡如忍著氣問道。
他悠哉地說:「當然是先拿點錢,把房子贖回來。」
「是啊!問題是你有錢嗎?」方怡如冷笑。
鄭家勝一向恃寵而驕,況且他心裡老是認為如今表哥已死,一切就該輪到他當家做主才對,哪裡將面前這兩個女人擺在眼裡。「你說什麼?你別忘了,傅氏可是我表哥的產業,我拿幾個錢又算什麼?!」
「那是從前!」方怡如看著他。「現在整個傅氏企業,百分之五十歸薛穎,百分之二十歸我,另外的百分之三十則屬於兒童癌症基金會。而你和伯母的部分,就是那兩幢房子,這些在傅維恆的遺囑上都列得清清楚楚,你又不是不知道。」
鄭家勝讓方怡如搶白了幾句,登時又氣又怒。「你……你們這兩個狐狸精,趁著我表哥病得神智不清時,一塊兒騙了他的財產,以為我不知道,這會兒還敢這麼凶!想過河拆橋啊!你們以為我好欺負嗎?別忘了我才是傅氏惟了真正的繼承人,你們兩個算什麼?信不信我到法院告你們,把一切都給抖了出來,叫你們吃不完兜著走!」
「有本事你就去告好了!」方怡如氣得跳起來,指著他道。「現在你給我滾出去!」
「好,你們兩個給我記住!」鄭家勝氣呼呼地甩了門出去。
方怡如一點也不擔心,她知道過兩天,他如果讓債主逼急了,自然就會換一張可憐兮兮的臉,低聲下氣地再來求她們施捨。現在她擔心的是薛穎的態度,是不是又要再給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
「薛穎……」
薛穎閉著眼靠在坐位上,看起來疲憊不堪。
剛開始,鄭家勝就老是為了傅氏的遺產來糾纏不清。雖然他已得到傅氏給他兩幢價值不菲的店面,可是他還是嫌不夠,嫌每月只能靠那幾個租金週日,根本不夠他的開銷,所以經常跑來向薛穎「周轉」一下。
薛穎每每被他便不過,只得塞錢了事,怎奈他就像是一口怎麼也填不滿的井。尤其前一陣大概賭運不好又輸了許多,一次來索討時讓方怡如撞見,她才知道薛穎已經不知拿了多少錢給他。
「你怎麼這麼傻!」她罵道。「像那麼不要臉的人,你以為他會善罷干休嗎?你就是把整個傅氏企業全給了他,他還是有本事搞得精光,然後再來跟你要錢,到時,你拿什麼給他?」
「我沒有辦法!」
「給他錢就是辦法嗎?我告訴你,你這麼做簡直就是在養大他的胃口,這叫姑息養奸,你懂不懂!」
她懂。可是仍然不會開口叫他滾!
沒想到這次他居然連那兩幢老本也給搞光了。薛穎不但覺得無力,而且心疼。
她不是心疼錢,而是傅維恆對姨媽與表弟的一片心意。沒想到他就這樣簡簡單地說:讓銀行給沒收了。
方怡如握住她的手。「無論如何,這次都不能再管他了。」
「那鄭伯母怎麼辦?」她虛弱地問。
「哼!那個濫好人,提起來我就有氣,也不知是怎麼教的,教出這樣一個流氓兒子。」方怡如氣道。
「方姊……」薛穎念舊,心裡也不忍。「她到底是維恆的姨媽,維恆也跟我說過,要我……」
「我只知道維恆交代我要看照你,別的我一概不管!」方怡如打斷她的話,正色道。「誰教她要將維恆留給她養老的房子,交給那個敗家子,如今兩袖清風,那也怪不得別人。況且,她現在住你的房子裡,吃用又都有人照料,雖然身上沒有大錢,不過平日的零碎花用也不成問題,這樣你還有什麼好不放心的。你還是操心操心你自已吧。」
「我有什麼好操心的?」
「那個獸醫啊!」她一臉關心。
薛穎一愣。
「別開玩笑了。」她淡淡地說,然後拿了皮包出去。「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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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程昱舒跑來串門子。見她有些怏怏不樂,就開始想盡辦法逗她開心,怎奈任他使出渾身解數、說得天花亂墜也博不了美人一笑。他不禁有些洩氣。
薛穎看了,反倒不好意思起來。
「晚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他沒應。半晌忽然道:「這個禮拜天,我帶你到我工作的牧場去玩玩,好不好?」
薛穎盛情難卻,為了應付應付他,只好隨口答應下來。
第五章
星期天一大早,程昱舒便準時到她家來按鈴。
他等了好一會兒,薛穎才來應門。
「你準備好了沒……」正問著,卻一眼見到她身上還披著睡袍。「你怎麼還沒起床?我們不是約好了,今天要去牧場玩的嗎?」口氣有些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