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軒聽了,一時不吭聲。
陸嬙見父親已有心軟之意;更是加把勁的哀求。「爹爹,爹爹!嬙兒下次不會再抱小狗兒去書房了嘛!爹爹,你放嬙兒出去嘛,爹爹,嬙兒真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陸雲軒禁不住她滿口央告,只得開了門,將她抱出來。
「你娘肯定又要罵我太寵你了。」他歎道。
陸嬙只是嘻嘻一笑,接著父親的脖子,又親了親他。
陸雲軒無奈,又見她渾身上下沒一處乾淨,便微斥道:你看你玩得一身是泥,髒今今的像個小叫化似的廠
「人家跌倒了嘛!」小嘴一扁。
陸雲軒聽了,忙問:「跌到哪兒了?怎麼這樣不小心!」
陸嬙委委屈屈的說道:「人家好心要抱那小狗兒進來,可是它偏偏一直跑、一直跑,我趕著追它,所以就跌倒了。」又指著目己的膝蓋說道:「這兒疼啊!」
陸雲軒撩起了她的褲管探視,果然見膝蓋有些擦傷,雖不嚴重,但他已心疼不已,說道:「怎不跟你娘說,讓你娘替你擦點藥?」
「我……我那時忘了。」
陸雲軒搖頭苦笑,哄道:「好了,待會兒叫奶媽先替你洗個澡,再上點藥就不疼了。」
他將女兒送回房去,又與她說了一會兒話,然後便交給丫頭們照料,自個兒回房裡去。
他一進門,但見床慢放下,料想厲柔正在休息,便走至床旁,輕輕掀起床慢探視。不料厲柔早醒了,正瞅著他。
「你醒了?」他在厲柔身旁坐下,又撫了撫她的臉,問道,「今兒個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好些?」
厲柔示意陸雲軒扶她一把,讓她坐起身來。
「今天還好,肚子裡的孩兒不像昨晚那麼頑皮,叫我整夜難寧。」她掠掠頭髮,又笑道:「但願他將來別像兒嬙兒這般皮才好。」
陸雲軒一笑。「要像嬙兒那樣調皮,也不太容易。」
厲柔只管看著陸雲軒,說道:「我猜大哥又放了嬙兒,是不是?」
陡雲軒笑笑,也不答話。
「大哥每回都護著她」她歎了一口氣。「你就是讓她吃定你了!」
「我方才見她跌傷了,所以將她帶出來,好讓奶媽替她洗澡上藥。」陸雲軒陪笑道。「而且我已經跟她說了,以後再也不可以抱什麼小貓小狗的進書房了。」
「她摔傷了麼?」厲柔忙問。「我怎麼不知道?」
陸雲軒笑道:「她說她自個兒也忘了。」
厲柔歎了一聲,又苦笑道:「這孩子真是叫人操心!」
陸雲軒不吭聲,卻直看著她笑。
「大哥笑什麼!」厲柔白了他一眼,板起了臉道:「你是不是在想我當初也是這個樣子?」
「我可什麼也沒說啊」陸雲軒哈哈一笑。
厲柔也跟著一笑,說道:「大哥這幾日暫時先別進書房了。我已經叫人去打掃過,重新熏上了香。但只怕一時氣味還難消,所以你先別進去。」
「什麼氣味?」他奇道。
厲柔抿著嘴,臉上笑意漸濃。「怎麼,嬙兒沒跟你說嗎?」
「說什麼?」陸雲軒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說她抱進去的那隻小狗正好鬧肚子,結果在你的書房里拉得到處都是。」厲柔益發笑不可抑。「所以說你這幾日先別進去嘛!」
陸雲軒聽了,當場又楞住。
難怪!他就猜嘛!單純為了一隻小狗進書房而禁閉饋兒,未免顯得不夠人道,原來小狗事件背後還掩藏這個真相。
半晌,他忍不住抱怨道:「柔兒,都是你不好,你沒有看好她。」
「誰說的?」厲柔不服氣。「都是大哥不好,每回我要罰她時;你偏就護著她。譬如前幾天,她不聽話溜進了馬房,差點讓馬兒給踢中,我要責打她,你卻又說她可能受了驚嚇,要我饒了她,是不?大哥每次都這樣,還說我呢。
陸雲軒心一橫,說道:「好,那我今天就不替她求情了。」
「那好吧!」厲柔談談的說道。「論理,今兒個也真的要打她幾板子了,不然她是不知道怕的。」
「扼……」只見陸雲軒臉上又現猶疑之色。「你真要打她……打幾板呢?」
「五板或十板吧!」厲柔故意問道:「大哥說呢?」
「扼……」陸雲軒又一陣掙扎,好半響才婉轉說道:「我看兩板就夠了,反正只是警告警告她而已,也不是當真要打她。而且趕明兒她又會向齊叔、潘叔告狀,讓他們又有得念了,是不是?再說……」
「再說她又受了傷,夠可憐的,索性連這兩板也別打好了,對不對?」厲柔早料到陸雲軒捨不得責打女兒,聽了他說了這麼一大串,乾脆替他說了下去。
陸雲軒無話可說,只得列開嘴一曬。
「大哥總是心軟!」她歎道。
陸雲軒看著厲柔,忽然將她拉人懷裡,輕輕吻著她的頭髮,柔聲說:「柔兒,你知道嗎?嬙兒長得跟你小時候好像好像,我一見到她,就想起當日我在樹林裡初見你的模樣,你說,我哪裡捨得讓她挨打……你們倆都是我的寶貝……我的小玉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