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尤以外表冷傲的梁冰最為高不可攀,男人聯想到她,總忍不住跟著想起她總握在手中那西洋劍。
這樣宛如傲氣少年般持劍縱橫的女子竟然會兩度臣服於同一個男人,簡直讓人不可思議。
就連她的好友,也不敢相信。
「你瘋了嗎?冰。」矢島薰擰眉瞪她,「被堂本徹那傢伙重重傷過一次還不夠?你還要傻到再上第二回當?」
「你怎麼能肯定堂本徹不是真心呢?」接口的是裴藍,她中肯地說道,「也許他是真的改過自新了呢?」
「改過自新?」矢島薰翻翻白眼,「相信我,男人的劣根性是改不了的。」
「薰,聽你的口氣,人家還以為你領教過多少男人了呢。」裴藍淡淡嘲弄。
「我對男人的經驗當然是比不上你這個紅遍歐洲的「東方寶貝」了。」
「好了,你們倆別鬥了。」安琪莉雅阻止兩個女人唇槍舌劍,燦燦藍眸凝定一語不發的梁冰,「冰,你心底究竟有何打算?」
她不回答,只是抿著唇笑。
這蘊著微微神秘的表情忽地驚動了其他三人面面相覷,同時若有所悟。
「冰,你該不會想趁機報復他吧?」她們
「我覺得不好,冰,那男人心機很深沉的,你跟他鬥必須十分小心。」
「而且,你這次散出消息要跟他再婚,不是又讓社交界多一椿嚼舌根的話題?」
「你們別擔心。」拗不過好友們此起彼落的擔憂,梁冰終於舉高雙手,「我自有分寸。」
「什麼分寸?」矢島薰瞪梁冰,滿臉不贊成,「你究竟想怎麼做?」
她眨眨濃密的羽睫,「我只想給哈斯汀商界來一段絕妙好戲而已。」
「什麼絕妙好戲?」裴藍輕輕顰起好看的眉毛,「就算由你自己出演女主角也不在乎?」
「我是不在乎。要演好一場戲,本來就必須付出代價。」她淡淡地說,嬌容無痕,看不出什麼表情。
安琪莉雅凝望她好一會兒,驀地,藍眸掠過一絲異樣,「冰,我只希望你不要因為這場戲的結局感到後悔。」她低低地說,意味深刻。
「我……不會的。」梁冰心一顫,卻強迫自己綻開最甜美的微笑,「失陪了,各位,我等會兒還跟婚禮專家約了見面呢。」
她是認真的,真的打再度下嫁那個堂本徹。
望著在教堂附近的公園與婚禮專家熱切地交談的梁冰,歐紹恩不覺心臟一扯,說不清漫開胸膛的是何滋味。
他承認自己是對梁冰存有幾分好感,這好感也許超越了單純的朋友情誼,也許只是等待著某個機會讓它能夠昇華。
可梁冰從不給他機會,不論單身或已婚,她對他,雖然總是親切熱絡,卻也隱隱在兩人之間劃下一道界限。
有時候他真的認為她從頭到尾就只愛著堂本徹,不論與他離婚前,或離婚後。
她從來不曾忘懷過那個男人,他一直——存在她心底。
那麼,該為她祝福嗎?她終於能夠與心愛之人重修舊好?
可這祝福,卻無論何無法輕易給出。
並非他提得起放不下,而是他總覺得,她與堂本徹之間不是表面看來如此簡單——
他走近她,聽著她清柔的嗓音輕輕送向婚禮專家的耳畔。
「這座公園你選的很好,芬妮,我很喜歡。」
「是嗎?那麼梁小姐是不是就決定在這裡舉行婚宴了?」
「嗯,就在這裡吧。」她柔柔應道。
「我知道了。」芬妮微笑點頭,「接下來還有些細節她還想說些什麼,卻在抬眸望見歐紹恩時微微猶豫。
梁冰注意到她的眸光,偏轉臉龐,在認清身畔人影後,菱唇揚起淺笑,「紹恩,是你啊。」
歐紹恩朝她微微頷首,「我有些話想跟你談。」
「是嗎?」梁冰微笑,不待她開口,精明幹練的芬妮便自動找了個借口告退,到一旁和她的手下討論細節去。
梁冰和歐紹恩則在公園角落尋了張石椅坐下,秋季的微風清涼吹來,搖動一片黃葉飄落在梁冰髮際。
歐紹恩看了,不覺伸出手,為她挑起落葉。
她朝他甜甜一笑。
他微微失神,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嗓音,「你真的決定再嫁給他?」
「……嗯。」
「也打算把華宇通訊的專利授權給他?」
「嗯。」她點點頭,凝望他的眼眸微微歉疚,「你不贊成嗎?紹恩。」
他搖搖頭,「我是無所謂。反正專利現在屬於華字,只要董事會願意授權給堂本集團,我沒什麼好反對的。」
「我會說服董事會的。」粱冰輕聲接口。
「冰——」歐紹恩蹙眉望她,她堅定的表情令他不禁衝口而出,「你真的還信任他嗎?你——難道不認為他接近你只是想得到這項專利?」
對他氣急敗壞的質問她只是淡淡地笑,「他想要就給他好了,沒關係。」
「你——」他瞪視她,半晌,忍不住歎息,「真不曉得是不是該說你為愛昏了頭——堂本徹還沒正式跟你結婚就拿走專利,誰知道他婚後又會想得到什麼其他東西?」
她沒說話,明眸流轉週遭一圈後忽地一亮,墨睫跟著一落,掩去眸中神色,「我相信徹,我相信他這回——是真心的。」
「是嗎?」對她的自信,歐紹恩依然滿懷憂心。
梁冰揚起眼簾,微笑望他,「紹恩,我今天請你來想請你幫一個忙。」
「什麼?」
「最近我向歐叔叔提出了一樁投資案,可他好像不太贊成,我想請你幫我探探他的口風,如果可以,幫我美言兩句。」
「要我遊說爸爸?」歐紹恩劍眉一挑,不明白梁冰為什麼忽然向他提出這樣的要求。
關於集團事務,有什麼話她一向直接對他父親說的,從來不曾要他這個兒子傳話。
何況華宇的管理制度嚴格分明,他這個技術主管也不好過問集團的投資案。
這該是梁冰跟他父親歐廷偉之間應該自行溝通的事了,一向清楚華宇辦事規則的梁冰怎麼會忽然提出這種要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