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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謝謝你的關心,我會記在心裡的。」

  梁冰靜靜微笑,其實根本不把這些惡意中傷的言語放在心底。

  她也許年輕,可還不至於分辨不出是非,她知道愛莉一向嫉妒她,自然,從她口中說出的話,也就不具備任何意義。

  她只是輕鬆地揚眉,輕鬆地參加自己的畢業典禮,輕鬆地和同班同學在校園裡四處合影,然後,輕輕鬆鬆地捧著男同學送給她的花束走出校門。

  她把佔滿一懷的花束隨手全交給前來迎接她的司機,看都不多看一眼。

  因為這些花束,沒有一束來自於她真正在意的男人。

  司機打開後車廂,將眾多花束仔細放好,而梁冰,則閒閒落定後座,等著他開車。

  可司機彷彿被什麼事耽擱了,遲遲沒回到車上。

  她打開黑色車窗,揚聲喊,「彼得,怎麼了?快開車啊。」

  正呆呆站在後車廂附近的司機聞言,先是一愣,接著倉皇應道:「是,小姐,我就來了。」說著,他急急忙忙回到車上,迅速發動車子。

  可這一回,卻是梁冰止住了他,「先別開車。」鎮定的嗓音沉沉揚起,語調平穩,聽不出絲毫起伏。

  可彼得聽了,卻心跳一停。

  他抬高眼眸,從後照鏡中梁冰無表情的容顏,確認了她看見他方才看到的畫面——

  英俊挺拔的姑爺跟一個女人在一起,一個身材火辣的美女,她緊緊勾著他手臂,飢渴的眼神像恨不得把他吞了似的。

  他深吸口氣,暗自在心底祈禱這一切只是那女人主動氫懷送抱,不干姑爺的事。

  他拚命祈禱,拚命說服自己,可卻不敢輕易相信。

  因為那女人的手雖然是主動攀住姑爺手臂,可他的手,也緊緊摟著她水蛇般的腰——

  她不相信。

  她一定是看錯了,那不可能是徹,不可能是那個告訴她今天要跟重要客戶開會的徹。

  那只是個很像徹的男人,他們長得太像了,所以她才會認錯。

  不錯,一定是這樣的——

  梁冰倉皇地想,不停在心中說服自己。

  可淚水,卻不知不覺滑落,燙上她的頰。

  她一驚,驀地跳起身,一面伸展衣袖,急急拭去頰畔的淚。

  她怎麼哭了?怎麼能哭?

  哭了,不就等於承認她看到的那個男人是徹,哭了,不就代表她這個做妻子的不相信自己的丈夫?

  不行,她不能哭,決不能哭……

  「你在這兒做什麼?」

  清冷的語音忽地襲向梁冰,她呼吸一顫,半晌,才揚起臉龐望向讓她癡癡等了一晚的男人。

  「我在這兒——賞月。」她輕聲回答,柔唇,竟還勾勒著笑。

  「賞月?」堂本徹蹙眉,「三更半夜你坐在花園裡賞月?不怕著了涼?」

  「不怕。」她淺淺地笑。

  他瞪她,接著恍若不耐地搖了搖頭,「算了,隨便你。」說著,他舉步就要離去。

  她心一沉,沒有跟上。

  「怎麼?」他驀地回頭,「你不回屋裡還想繼續在這兒吹冷風?」

  沉落的心微微翻揚。

  他還是——關心她的。

  「徹,陪我聊聊好嗎?」

  「我很累。」

  「只要一會兒就好了。」她軟軟懇求。

  他眉頭皺得更緊,「你想聊什麼?」

  「都好。」他冷淡的表情令她有些心慌,「我們久沒好好聊聊了。」

  「我最近很忙。」他依然板著臉。

  「我知道。」她連忙點頭,半晌,揚起澄澈星眸望他,「徹,今天的會議——順利嗎?」

  「還可以。」

  「你很早便開完了嗎?」

  「我若很早開完會,還會忙到現在才回來嗎?」

  「嗯,那麼……你在會議室裡待到很晚了——」她沉吟著,輕輕咬住下唇,「可是我打電話到你辦公室,你的秘書說你很早就離開了。」

  黑眸倏地一冷,「這算什麼?你查我勤嗎?」

  「我……不是的。」她心跳凌亂,不知該如何解釋一切,只覺得冷汗一顆顆佔據額頭,而她修長的身子,似乎也冷得發顫,「我只是——」

  「只是什麼?說啊!」

  「我——」她別過頭,不願看他凌厲的表情,「今天下午看見你跟一個女人在一起。」

  「哈!」他冷哼一聲,語音充滿不屑。

  她倏地閉眸,「那女人——跟你是什麼關係?」

  「你說呢?」他不答反問。

  她禁不住悄悄握緊雙拳,「你看起來——跟那個女人很親密。」

  「是又怎樣?」

  梁冰聞言,面容驀地刷白不敢相信他竟如此回應她,她揚起眼眸,好半晌才找回說話的聲音。

  「愛莉告訴我,外頭傳言你有個情婦——」

  「哦?」他的反應是淡淡挑眉。

  「是……真的嗎?」她緊咬牙關,「是……她嗎?」

  「如果是,你會覺得意外嗎?」他冷冷睨她一眼,跟著邁開步履,堅定地朝豪宅大門走去。

  望著他挺拔冷肅的背影,梁冰似乎聽見了清脆的裂聲。

  有某種東西,在她胸膛裡,碎了——

  她驀地搖頭,阻止自己去深思那東西是什麼,只強迫自己提起顫抖的雙腿,匆匆跟上他毫不遲疑的步伐。

  「徹,告訴我,那個女人真的是你情婦嗎?」

  他不答,穿過門廳,拾級上樓,一語不發地回房。

  她在身後迫著他,每走一步,她就覺得他離自己更遠一步,每走一步,都讓她呼吸更加短促,胸口更透不過氣。

  每走一步,她視界便更朦朧一分。

  終於,她跟著他回到了主臥房,顫抖的手落上了鎖,將外界的一切緊緊隔在門外。

  心痛難忍的她,與冷漠嚴酷的他。

  他默默地卸開領帶,深色西裝外套隨手往沙發上—擱,襯衫與長褲也任意拋往床上。

  她望著他的動作,望著他宛若花豹般優雅而迅捷的動作,他的表情漠然、冷靜,彷彿她方才質問他的話他完全不放在心上。

  數秒後,他只穿著內衣褲的結實身軀忽地一轉,直直走向浴室。

  她再也忍受不住了,忍受不了他的冰冷與漫不在乎,忍受不了他的沉默與有意忽視。

  「回答我的問題!堂本徹!」激昂憤怒的質問一字一句自她齒間進落,「那個女人跟你是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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