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還是回去睡覺,免得讓你氣得病情更加嚴重。」沈伶秀氣急敗壞的躺回床上,不悅的咕噥:「要是素素,看你捨得那麼容易讓她走嗎?」
「糟了,我怎麼會撕了畫素素的那張宣紙。」沈祖先驚叫。
「寧兒姊的淚水就抵不過素素的那張畫紙?」沈伶秀氣惱的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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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寧兒落寞地回到客棧,父親呂逢雨還來不及感歎,便見她手背紅腫得厲害;雷震急忙端了一盆水讓她浸泡,呂逢雨也連忙為她敷上祖傳秘方草藥,果然立即見效,紅腫逐漸消褪。
樓下慌忙的緊張,吵醒了正在樓梯口作春秋大夢的沈雪子。
「怎麼了?」她緊張的衝下樓。
「弄了個補品給姓沈那書生的妹子補身體,就搞了這副德行回來羅!」雷震感歎說。
「都怪我不好,總是笨手笨腳做不好一件事。」呂寧兒自責得泫然欲泣。
「不是你做不好事,而是你太在乎他了,你在乎在他面前做錯事,才會這樣患得患失。」雷震直言。
「喂!你這是在安慰人嗎?沒瞧見人家已經夠傷心了。」沈雪子罵道。
呂逢雨心疼,一個大男人,身為父親,卻總是不知該如何安慰傷心的女兒。
「你行,那你來!」雷震雙手一攤,一副落得輕鬆地交給沈雪子。
沈雪子直瞧著兩個大男人,雷震會意,將憂心的呂逢雨勸進去。
「瞧你傷成這樣,那個書獃子就這麼讓你回來?」沈雪子不平地問,她也不見得懂得勸人。
呂寧兒慼然的說:「他不知道我燙傷了。」
「搞什麼嘛!人家好心好意端補品去探望他老妹的病,居然麻痺的連人家受了傷都不知道。」沈雪子氣惱叫嚷:「哪天教我遇上了,一定給他顏色瞧瞧。」
「是我故意不讓他知道的,我怕他會自責……擔心。」坦白說,呂寧兒懷疑他是否會擔心。
「你為他默默做這一切,難道不值得他為你付出一些擔心嗎?」
「我……我只是為了去探伶秀的病,並不是為他而去的。」呂寧兒解釋。
「哼,你是不當我是女孩子,還是當我是三歲的小孩子?你那心眼,大概也只有姓沈的那書獃子、呆頭鵝看不出來而已。」沈雪子又不悅的嘀咕:「我們認識不過幾天,我便看得是一清二楚,就不明白他是裝傻,還是真的是個呆頭鵝。」
呂寧兒沉默半晌,慼然笑問:「雪子,你真的沒有真正喜歡上一個人?」
沈雪子思量半晌說:「喜歡的帥哥很多,但真正談得上愛的沒有。」雷震只能列入還算喜歡的邊緣名單中。
「那這種感覺你是不會懂的。」呂寧兒酸楚的說:「當你喜歡上一個人後,他的人,他的所有一切,會自然地佔據你全部的生活,你不會去在乎回報,只希望能竭盡付出,來證明你和他的距離是那麼的接近,雖然不實在,但卻是一種滿足。你可以說是彌補失落的自我陶醉,但你就是願意付出。」
沈雪子動容不語。她可以感受出一份毫無保留的真愛,那麼賺人眼淚地呈現在她面前,雖然傻得可憐,傻得叫屈,但卻是那麼珍貴、那麼令人敬佩!
「當你心裡真正活著一個人時,已經無法再將那份心去關懷、注意在你身邊經過的人,所以,我能體會沈公子的心情。」呂寧兒心中絞痛,卻不能不強迫自己給予最大的體諒與寬容。
「如同你心底只有沈公子,願意為他犧牲一切,可是姓沈的那傢伙心裡只有丁家千金,所以對你的付出完全視若無睹?在他的眼裡只有丁家千金才是真正活在他心中?」沈雪子實在無法認同這論點。
呂寧兒黯然,顯然這些全是她不得不接受的殘酷事實。
「這算哪門子的歪理!?」沈雪子忿然不平,又說:「我搞不懂你們這年代是怎麼談戀愛的,既然明知如此,又何必再為那書獃子做這些傻事?瞧他一副窮酸的落魄、潦倒樣,憑你美麗的容貌想勾搭……說勾搭太難聽了,想要找個像樣的公子哥還怕沒有嗎?」
呂寧兒笑得悲哀、無奈,愛慕的人豈是說忘就能忘的。
「你……你認為雷震這傢伙如何?」沈雪子開玩笑的說。
呂寧兒蹙眉,不明白她的意思。
「他這傢伙雖然年紀大了些,又自傲,但人長得俊帥、瀟灑,而且手腳又俐落,都快成了你爹少不了的助手,所以,我認為……」沈雪子那怪異的神情,肯定打著餿主意。
「所以,你認為……」呂寧兒心頭忐忑。
「我們那兒有句話說,當失去一段感情後,最有效且最快速的療傷辦法,就是去尋找另一段感情,所以,我不妨建議你考慮考慮雷震。」天哪!怎麼替未來的老公作起媒來了?沈雪子莫名嚇了一跳。
「雪子,你是在開玩笑的吧!?」呂寧兒著實嚇一跳。
「我像是在開玩笑嗎?」她嬌俏的笑著,又說:「雖然雷震這傢伙可以找出一籮筐的缺點,但也算是個不賴的男人,你爹還想收他這個女婿吔!」
「他不是……你的未婚夫嗎?」呂寧兒曾聽父親如此說過。
「哈!我和他什麼都不是,我才十九歲吔!怎麼可能會嫁給那個老男人?我還想多玩幾年,才不像你們,那麼早就在感情的痛苦漩渦裡打轉。」
呂寧兒羨慕的含笑,沈雪子這丫頭永遠讓人感覺充滿青春朝氣,及揮霍無盡的活力,樂觀、開朗、無憂無慮。
「感情是件很玄妙的事情,不是你想給誰就能給誰的,雷大哥是個好大哥,我很希望有這樣的一位大哥,但是……我實在沒辦法……」呂寧兒歉然。
「開你玩笑的啦!真要你嫁給他,我還要替你擔心哩!」沈雪子故作輕鬆的笑著,又問:「你打算就這麼繼續耗下去?」
「我不知道。」她茫然,「但不管他心裡喜歡的是誰,我還是沒辦法不去關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