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問題已全都不存在了。」沈祖先黯然地說。
「怎麼?你全搞定了?」沈伶秀不相信大哥有這能耐。
「韓公子已托人向丁府提親了。」沈祖先相當沮喪,他真想大醉一場。
「那不是很好嗎?他們門當戶對,可以結束你的白日夢,早點清醒,總是件好事。」沈伶秀驚喜。
「該吃飯了吧!?」他只想吃個飯好睡覺。
「有事情沒問完,一粒米你都別想吃。」沈伶秀威脅的問:「你對寧兒感覺如何?」
「什麼感覺?不就像是妹妹一般,不過,她可比你乖巧多了。」沈祖先一副理所當然。
「你當人家是妹妹,那也得看人家願不願意?」沈伶秀沒好氣又說:「我都十八歲了,你還以為寧兒沒長大,當你是以前玩在一起,保護她的小哥哥?」
「喂,我今天沒心情陪你抬槓,有話就直說。」沈祖先情緒低落地說。
「我知道是因為素素姊要嫁人,才造成你情緒低落,但你有沒想到另一個人,她的心情可比你好不到哪去。」
「誰?」
「除了跟你一樣得了『感情智障』的寧兒姊外,還會有誰?」
「她怎麼了?」他對她的關心不下於丁素素。
「她生病了,而且是絕症。」
「怎麼會!?她是那麼健康。」沈祖先驚詫。
「誰規定健康的人就不能生病?」沈伶秀嗔罵,怎麼她這傻大哥還不明白!?
「她得了什麼病!?」沈祖先焦慮的問。
「是無藥可救的心病,而且已有十幾年了,想醫都難羅!」
「怎麼……怎麼自個病了,也不向我提起!」沈祖先心痛責罵。
「你心底只有素素姊,人家哪敢巴望你關心?」沈伶秀酸不溜丟地揶揄。
「我怎會不關心她?要是咱們有能力,我恨不得能請最好的大夫醫治她。」
「哦!聽你這麼說,寧兒的病就有希望了。」
「怎麼說?」
「有位大夫說,寧兒這病沒法花錢買藥洽的,這心病就只能用心藥醫,而且,只有一個人能醫好她的病。」
「是哪位大夫?我去求他。」
「甭求了,不就是你羅!」
沈祖先霎時愣住,怎麼連自己妹子也認為呂寧兒愛慕著他?
「你是擔心哥討不到老婆,盡在那胡說八道?要是寧兒聽了,看以後你生病誰來照顧你。」沈祖先責罵。
「我才擔心萬一寧兒姊嫁給別人,看誰來照顧你這糊塗蟲。」沈伶秀生氣的說:「你以為還在擺夷寨子啊!等著姑娘厚著臉皮主動向你示愛,人家寧兒姊可是漢人吔!瞧你們一個像木頭,一個話到喉嚨臉就紅,要是沒人硬把你們拉在一起,等八百年恐怕都見不到你們的好事。」
「要你多事!」
「哈!你以為我當真全為了你?你不想要寧兒姊這妻子,我可想著她做嫂子哩!」沈伶秀不悅地又說:「你心底在想些什麼,我這做妹子的會不清楚嗎?也成,有辦法你就將素素姊搶回來,我絕不反對!」
「素素能嫁給啟仲,才是她的幸福。」沈祖先有些失神。
「既是如此,你還巴望什麼?難道你要辜負寧兒姊的一番情意?」
沈祖先不語。自個兒對她的感情,猶如朋友、兄妹那般,壓根就沒想過這份單純的友誼會產生任何的變化的。
呂寧兒真的已不再單純的只將他視為兄長了嗎?他該如何面對這已激盪起變化的情愫?
甩甩頭,想把這煩人問題甩掉。
他將準備赴京之事告訴了妹妹,其實,他真正擔心的,是如何忍心讓妹妹獨自過活。
「這簡單,我流浪街頭行乞,要不就是你將寧兒姊娶進門,你總不能教一個未出嫁的姑娘家,整天照顧你這個孤苦、無依、可憐的妹妹吧!?」沈伶秀趁機威脅,說得好不可憐。
沈祖先茫然,就算真與丁素素緣盡,而選擇了呂寧兒,憑他這家徒四壁的窘狀,不是委屈了呂寧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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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雪子進了丁府後,丁素素沉鬱的個性,變得開朗了許多,看在丁府兩老的心裡,自是滿心歡喜,他們哪裡曉得,沈雪子除了懂得為丁素素解悶尋趣外,還常背著兩老偷出府外遛達呢!
哈!以她的個性,甭說是處處得受閨中禮教的大小姐,就是做個丫鬟,整天待在府內,不悶得發瘋才怪哩!
有時別的丫鬟都懷疑,沈雪子是賣身來做丫鬟,還是來做小姐的?平常服侍的事她不幹,居然閒來無事時,還大膽地窩在小姐閨房內睡午覺,打小盹。不過,是丁家大小姐寵壞她的,所以也沒人敢說閒話。
沈雪子小睡醒來,舒暢地伸個懶腰,不見丁素素在閨房內,只瞧她愁思獨坐花亭。
「想上哪逛逛?」沈雪子這會可是精神百倍。
「不了。」丁素素懶懶的,了無興趣。
「怎麼了?挨老爺、夫人罵?」沈雪子問。
丁素素搖頭,茫然地望著兩隻在花間戲舞翩飛的彩蝶。
「是想沈公子?還是韓公子?」她那點心思,怎逃得過沈雪子的眼睛。
「雪子!」丁素素沒好氣的嗔罵。
「想就說嘛!這又沒外人。」沈雪子輕歎,嘴邊咕嘀著:「就怕你兩個人都想,那才慘哩!」
在丁素素心窩的天秤裡,這兩名男子是不分軒輊的。
「雪子,你認為是韓公子好?還是沈公子好?」丁素素茫然,對沈雪子,她才敢如此不避諱的問。
「要我說嘛!兩個人都好;但論門當戶對,自然是韓公子,可是……」沈雪子托住下巴,嘟嘴想了好一會,說:「但兩情相悅的感情是不能有貴賤之分的,否則這對沈公子很不公平;偏偏兩個人都那麼喜歡你,而你也不想傷害其中一人,只是這結局,必定有一人受傷害,好難哦!」
沈雪子不敢直言要她選擇沈祖先,畢竟若沒那只鐲子作祟,她倒寧願丁素素選擇韓啟仲,也不至於苦了呂寧兒。
「雪子……」丁素素支吾半晌,慼然問:「你與寧兒曾經相處過一些日子,她可曾對你提起過有關……有關沈公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