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麼?」何心如一語打斯她的思緒。
杜詩涵緩地下手中的相框,由衷的說:
「你真是個幸福的女人!」
何心如並不認同。
「要看你如何去為『幸福』這兩個字下定義。在某方面,我也有屬於我的缺憾!詩涵,凡事不要去看表面,更別用自己的主觀意識去評斷事情,那樣只會卡死自己!」
杜詩涵瞪了一雙迷惑的眼,她實在不懂何心如到底要表達什麼!
「唉!」何心如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詩涵,以後你會明白的!如果你有機會的話。」
「什麼意思!」
「詩涵!」何心如握住她的手,緊緊的。「我們一直是好朋友!但是我要的不只是這樣!我希望我們還能有更深—層的關係。」
「更深一層的關係?」杜詩涵真的她搞迷糊了!「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認為我哥哥人怎麼樣?」何心如單刀直人。
「心如,你別開玩笑!我和他今天才第一次見面,我連他的長相都沒有看清楚!況且……這……這大突然了!我根本沒有心理準備……」
「你不喜歡他?」何心如有點失望。杜詩涵被她失望的表情弄得哭笑不得。
「你扯到哪裡去了!哪有人第一次見面就可以知道喜不喜歡的?你該不會是自己沉醉在愛情的甜蜜裡,也巴不得身邊的人都跟著你談戀愛吧?」
何心如斜脫了她一眼,一改平常的口吻,認真的說:
「你知道嗎?和我哥交往一年多的女友前陣子向我哥提出分手的要求,這件事情對他打擊很大,雖然他表現得很不在乎,我知道,他比誰都難過!」
「分手的理由呢?」
「對方找到了一個條件更好的男孩子!」
「你哥哥他……沒有開口挽留嗎?」杜詩涵小心的問。
「沒有。」何心如搖頭。「他說既然對方心意已決,又何必再增添困擾。」
「萬一只是對方欲擒故縱的手段或者是有心試探?」
「不會的!」何心如堅定的回答。「我見過這個女孩子,她不是那種會為了一個男人執著到底的女人,這種結局早在我意料之中。」杜詩涵沉默不語,內心燃起了一份同情。
何心如見到她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繼續說道:
「愛情是世界上最令人難懂的事物!當你沉醉在其中,在心嘗盡酸甜著辣之餘,卻又無力脫身!一旦扭脫束縛,決不再碰時,伴隨而來的,往往是令人無法忍受的孤寂和痛苦!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愛情』這玩意兒,那天下就太平了!」
「是嗎?」杜詩涵看了梳妝台上的照片一眼,取笑的說:如果這世界上有愛情,那人活在世界上就太沒有意思了!」
一陣電話鈴響,何心如順手拿起床頭的電話筒。
「喂?請問找哪位?」
「我要找一位全天下最美的女人。」一個低沉的男性聲自電話那頭傳過來。
「哦!那你可能要等一下哦!她現在正在我房裡,我會請她過來聽回話。」何心如故意朝著話筒大喊:「詩涵,你的電話!」
「喂!喂!喂!你在搞什麼鬼?我又沒說要找詩涵,你叫她做什麼?她怎麼會在你房裡?」方念群問道。
「我一個人無聊呵!只好找詩涵來作伴了!你又不理我!」何心如埋怨著。
「我近在忙著重大的事情,比較抽不出空來……」對於這一點,方念群真的是心存愧疚。對於這同班同學好友的妹妹,他在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已完了!即使她有著十足的小姐脾氣,他也樂得甘之如飴。
「你今有沒有空?我們去唱歌好不好?找詩涵和哥一起去!」何心如熱心的提議著。
「好是好,可是,你的畢業考快到了!而且你必須好好的準備!專聯考,在這麼重要的時刻,我認為不太妥!」
「我才不管你妥不妥!你只要回答我『好』,還是『不好』。」何心如用她慣有的威脅口吻威脅著方念群。
方念群果然棄甲投降。
「好吧!算我怕你!行了吧?」
何心如投給杜詩涵一個勝利的笑容,臉上有一抹得意。
「你現在就過來,限你十分鐘內報到!」
杜詩涵看她愉快的掛上電話,不安的問了一句:
「十分鐘內?你們要馬上出發嗎?飯怎麼辦?你媽媽不是已經在準備了嗎?」
「你就別擔心這些了!反正這又不是第一次,我媽她早習慣了!」
何心如自顧自的在衣櫃中取出衣裳,歡天喜地的打扮著。對於杜詩涵所提的問題,她根本就不在意。
五分鐘不到,何心如已經穿戴整齊的拉著杜詩涵下樓,她興奮的、自信的宣佈:「哥!去準備一下,方念群和我們要一起去唱歌,他大概等一下就到了!」
何聖文看了他妹妹一眼,皺著眉:「別打我的主意,我沒興趣!」
「哥,你怎麼這樣!」何心如將何聖文自沙發中拉起來,不容拒絕的將他往樓上推。
「去,去,去。去換件衣服。就算不給你老妹面子,好歹也看在詩涵的面子上,你就勉為其難一下好不好!」
「何聖文笑著搖搖頭,一臉的無可奈何。
正在廚房準備飯的鄭英聞聲而至。她兩隻手不停地在回巾上擦拭,不安的問:「你們要出去嗎?晚飯就快弄好了!」
「媽!你別管我們了!外面吃的東西多的是,晚飯你一個人吃好了!」何心如一臉的輕鬆自在,完全忽略了她母親臉上表情的變化。
杜詩涵並不是一個遲鈍的人,她注意到了笑臉上失望和落寞的表情。她很想表達一些什麼,她來不及有所表示,卻見到鄭英企求在挽留一些什麼。
「聖文!你也要去嗎?吃完飯再出去好不好?」
何聖文看了母親一眼,眼中有一抹淡淡的哀愁和無奈。多少年了?母親是以這種有點哀怨又不會太過份的方式牽制著他們兄妹倆個人。
無形之中,他們兄妹倆個人成了他母親生活的重心,她對他的依賴已經超過了正常的範圍。久而久之,母親的依賴及關心反而成一種無形的壓力,令人想極力擺脫、卻又無力擺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