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的行徑完全不像個大家閨秀。」
「我本來就不是大家閨秀。」
「可我娘不知道。要是今天的事傳到她老人家耳中,你怎麼跟她交代?說她那個本來文文秀秀,連句粗話都不敢講的女兒,今兒個不只罵了人,還跳到漢子的身子對人拳打腳踢?」
「就說我轉性了唄。」銀兒隨便說說。
「有人轉性是愈轉愈差的嗎?」燕效行糗她。
而銀兒聽著,就是覺得不舒服。
「燕效行——」
「叫大哥,別指名道姓地叫我,不禮貌。」
「好好好,大哥——」銀兒心不甘情不願地喚了他一聲大哥,又急巴巴的問燕效行:「除了相貌,我跟你妹子是不是真的一點都不像?」
「當然。」燕效行點點頭。「效芙她溫柔婉約、恬靜秀雅,又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那我呢?」
「你?」
「對呀,我呢?我有什麼優點?」雖然銀兒不認識燕效芙,但基於好勝,銀兒忍不住就是想跟那個燕效芙比一比。
「你——」燕效行狀似為難地想了好久。「你滿嘴粗話、不愛讀書,又不識字,行為粗魯不文,像個野丫頭——」
「,我是說優點耶,你怎麼數來數去,全是我的缺點。」銀兒不耐煩地抗議。
「原來你也知道滿嘴粗話、不愛讀書、不識字,行為粗魯不文是缺點呀!」燕效行佯裝驚訝地道。
燕效行這一問,銀兒又噘著嘴不說話了。
「既然知道那是缺點,為什麼不改?」
「說來說去,你還是覺得你妹子燕效芙比較好,對不對?」銀兒不高興地昂臉問燕效行。
其實燕效行從來就沒把銀兒跟效芙兩個擺在一起比較過。
她們除了樣貌相像之外,本來就是兩個不同的個體,沒必要放在一起比較,只是銀兒有一些缺點,必須糾正。舉例來說,他就覺得她今天的行為不恰當;畢竟一個男人的自尊與驕傲不需要一個小女子來捍衛。
讓銀兒為他而受傷,燕效行不樂意見到。
可燕效行真正的想法不說出來,銀兒不會知道。她只當自己在燕效行心中樣樣不如燕效芙。
銀兒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會突然在意起自己在燕效行心中的形象,她只知道當她被人看扁時,心裡真不是滋味。
哼,大家閨秀是嗎?
好吧,她就不信自己裝不來。
銀兒下定決心,從今天起,她要讓燕效行刮目相看。
***************
「唉——」
當銀兒第二十三次被針給扎到手指頭時,在一旁伺候著的小玉也歎了第二十三個氣。
銀兒聽了心煩不已。「小玉,你要歎氣可不可以到別處去,你老在這歎氣,歎得我都心煩了。」銀兒不耐煩地趕人。
小玉還是杵在那兒勸著銀兒。「小姐,你沒刺繡的慧根,就別繡了吧,省得手指頭讓你扎得都是洞。」 「你少管我,我就不信我這麼聰明,會繡不出個所以然來。」銀兒不理會小玉,埋著頭繼續跟針線活纏鬥。
她非讓燕效行對她另眼相看不可。
銀兒足足花了一個早上的時間去繡一朵花,就連午膳都沒吃。
嗯……看來,萬事只要她肯學,都是挺簡單的。
不是她自誇,瞧瞧她這朵花,真是繡的美呆了,只不過銀兒不懂,為何小玉就是看不出來,她這朵花美麗的地方呢?
下人們等燕效行回到商行,急忙去報告。
燕效行連忙從商行風塵僕僕的趕回來看銀兒。
「聽說你今兒個沒用午膳,為什麼?」燕效行問話。
銀兒連頭都沒抬便回答:「一餐不吃,死不了的。」她還在跟那朵花纏鬥。
是啊,她以前最高紀錄是連續兩天乞討不到東西而沒飯吃,所以一餐不吃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就差幾針就完成了,她要努力!
銀兒沒理燕效行。
燕效行兜至銀兒身後,看她究竟在作啥,竟讓她廢寢忘食。
他走到銀兒身側立定,竟看到銀兒在繡一朵花。
「你學刺繡?」
「嗯。」銀兒點頭,但一顆頭顱還是垂得低低的,沒抬起來回話。
「你刺朵花作啥?」
嗄!銀兒大吃一驚,興奮地把頭拾起來,目光熠熠生亮地問燕效行:「你看得出來這是朵花?」
可見她真的是在繡朵花沒錯啊,她就一直覺得她繡的這朵花看起來美極了,但是小玉就一直說根本不像花。
笑話,現在證明小玉的眼珠子可能是被「屎」給糊到了,明明就是花嘛!
一聽到燕效行說這是一朵花,她立刻嘴巴張的大大的,笑的口水都差一點滴到絹布上頭。
「我眼睛又沒瞎,當然看得出來。」
「可小玉在我身邊待了老半天,她一眼也沒看出這是朵花。」所以——嗯,小玉一定是個睜眼瞎子。
銀兒兀自替自己刺繡功夫不好作了個解釋。
「那麼小玉認為你在繡什麼?」燕效行問。
「一坨屎。」哼!明明是朵花可以說成一坨屎?沒關係,她決定等一下想辦法去弄坨屎過來糊上小玉的臉。
「屎?」燕效行再看一眼。「是很像——」
「什麼很像!這明明就是朵花,怎麼會像屎?!」銀兒氣呼呼的反問燕效行:「你見過屎上頭還長枝葉的嗎?」
沒常識!銀兒暗暗在心裡啐了聲,罵他跟小玉兩個人真是笨死了,一點審美觀也沒有。
哼!原本她還認為燕效行的眼光不錯,慧眼識花朵呢,可現在看起似乎不是這樣。銀兒不理他,繼續繡她的花。
燕效行看她邊繡邊叫痛,仔細一看,才知道銀兒原來針針都紮在自己的手指頭上。
「你這又是何苦呢?」
「何苦什麼?」銀兒聽不懂啦,她只要將她這朵花繡完,就可以去睡她的大頭覺了。
若是燕效行沒事的話,就不要來吵她,他這麼一直在她耳朵旁叨叨唸唸的,讓她的「靈感」都快要消失了。
要是她這朵花繡不成功的話,嘿!不是她推卸責任,那全部都是燕效行的錯,他得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