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渾然不覺,只感覺到身後的那股氣息愈來愈明顯,帶著一種壓抑,他來到她身邊。
乍然聽見她連睡夢都捨不得忘記的聲音,激動的淚立刻湧進眼眶,她大張著眼不讓淚水滑落,身體也不敢移動,怕這只是她的錯覺。
「沒有話對我說嗎?」裴克雍站到她身邊,一偏頭,便看見她的水眸裡閃著淚光。
「克……雍?!」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像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而她的唇瓣顫抖著,整個人看起來像要昏倒。
「看著我。」
他語氣裡的強硬,令她緩緩移動水眸,直到兩人的視線終於相對。
「妳是王凱勳的妻子?」他問,臉色深沉的看不出喜怒。
「是。」她困難的承認。
「那ど,我只是你的一場遊戲?」他語氣變冷,冷冽得像從北極吹來,凍傷了她的心。
表面上看起來光鮮亮麗的上流社會,其實卻是藏了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表面上看起來恩愛的夫妻,也許在外人看不到的背後,卻是各玩各的、各過各的生活;丈夫私底下有情婦,妻子私底下有情夫的淫亂生活比比皆是,只是大家嘴上不說而已。
但他不敢相信,自己也會成為別人的情夫!他是她閒暇無聊時的玩具、用來消遣的嗎?
「不……」紀冬情艱難的吐出一個宇,望見他眼裡的風暴。
「說清楚。」他克制著自己想碰觸她的慾望。
她明顯又消瘦了,臉上有著連化妝都遮不住的蒼白,原本就不堪盈握的嬌軀,如今看來更加楚楚可憐。
該死!現在不是心軟的時候。他必須問清楚事情的真相,他必須知道這該死的到底是怎ど回事?他真的是她的遊戲嗎?他,裴克雍,真的被一個小女人耍得團團轉嗎?然而,她只是垂下雙眸。
「你有權利……恨我。」她梗住聲。微顫的雙肩,細弱得像是風吹就會跑。她從來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他。
「光告訴我,這到底是怎ど回事?」裴克雍沉聲質問。
紀冬情咬著下唇,低頭不讓他看見。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解釋什ど,又該怎ど解釋,他們不應該再見……
「冬情。」
隨著這聲乍然響起的低喚,裴克雍看見她的身軀明顯一僵,惶然抬起的臉龐瞬間慘白無比。
「冬情,妳怎ど跑到這裡來?」王凱勳笑著走過來,他意走近,她就愈恐慌,他的手觸碰她的肩時,她的身軀再度一僵。
裴克雍在感覺到旁人出現的那一刻,便將所有心事全部收斂,掛上貫有的俊雅笑容面對來人。
「王立委。」他笑著打招呼。
「你是……」王凱勳在腦海裡尋找這個人的資料。
「裴克雍。」
「你就是那個從未有敗訴紀錄的名律師?」王凱勳神情一亮,態度立刻轉為熱絡。「久仰、久仰。」
「我才該覺得榮幸,沒想到能在這裡認識你。王立委在立院的表現,實在讓人印象深刻。」
剛剛喬硯提供的資料立刻派上用場。
「這是我的責任。」王凱勳笑道:「為了那些支持我的選民,也為了能讓這塊土地上的人民生活得更好,再辛苦都值得。」
「能有像王立委這樣的人來替人民做事,實在是太幸運了。王立委對這塊土地的熱誠,真是讓我敬佩。」
「裴律師客氣了。不知道你跟內人剛剛在說什ど,我是不是打擾了你們談話的興致?」王凱勳不著痕跡地問。
「其實,我和尊夫人剛剛正好談到立委呢。在宴會場中有那ど多人等著跟王立委談話,再怎ど排也排不到我跟王立委認識,正好我看見尊夫人在這裡,就冒昧的想請她為我引見引見,沒想到王立委也剛好來了。」裴克雍四兩撥千斤的回答,不但說明了兩人之間的生疏,也給對方好大一頂高帽子。
王凱動聽得大笑出來。「裴律師真是太客氣了,憑你在司法界的名聲,只怕是我要請人引見呢。今天能在這裡認識你,我真的是太幸運了。」
「立委,黃董還在裡頭等你。」周奕勝上前提醒。
「奕勝,你過來上王凱勳介紹道:「裴律師上洹位是我的秘書周奕勝。」
「周先生。」裴克雍禮貌示好。
「裴律師。」周奕勝勉強笑了一 下。
「奕勝,你代我去向黃董說聲抱歉,就說我和裴律師相談甚歡,還想多談一會兒。」王凱動交代道。
「哦,不,別讓我影響了正事。」裴克雍趕緊阻止。「我還有朋友在等我,改天有機會,再和王立委好好聊聊。」
「說定了,一定要找機會好好聊聊。」
「一定。」裴克雍點點頭。
「那ど,容我和內人先失陪。」說完,王凱動挽著妻子的手,轉身回到宴會去。
王凱勳一走,裴克雍臉上的笑容隨即淡去。
「克雍?」喬硯和老婆李君琦立刻走過來。
剛剛,他們真是為裴克雍捏了一把冷汗。
「沒事,我們回去吧。」
「可是……」喬硯也發現了紀冬情的神情不對。
「回去再說。」裴克雍示意道。
「嗯。」喬硯帶著老婆跟在他身後走。
臨走前,裴克雍又望了笑著與人打招呼的紀冬情一眼。
她的笑容很勉強,笑意沒有到達眼睛,像是一種應付的標準舉動。而且,她明顯很怕王凱勳。
這到底是怎ど回事?
第七章
宴會結束後,離開所有人的視線,王凱勳臉色的和善也隨之消失,周奕勝開車載他們回位於士林的家。
一路上,車子裡沒半點聲音,窒悶的氣息足以讓人窒息,但紀冬情只是低著頭,安安靜靜的坐在後座,直到車於開進前院,王凱勳扯她下車,拖著地進人臥房,將她甩到地毯上。
「也許你可以告訴我,在我還沒到之前,陽台上到底發生了什ど事?」王凱勳的聲音冷冷的傳來。
「沒有什ど事。」她低著頭,很快武裝好自己,將所有的感覺都藏到最保、最深的角落。
「是嗎?」王凱勳低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動作粗魯毫不憐惜。「如果沒有,為什ど裴克雍會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