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要的關頭到了,頓時病房裡頭一片鴉雀無聲,大家所關心的遺囑如今就要公佈了。
「請各位安靜的聽我說……」耿律師從牛皮紙袋裡頭拿出了一份文件,「古氏集團的總財產有請精算師及會計師查核過,確認無誤的還包括古老先生所收藏的一些字畫及古董。
首先,古老先生的弟弟及哥哥可以平分這些價值不菲的字畫、古董;幾個侄子則可以獲得他的整櫃洋酒;至於侄女則是可以得到他夫人生前所留下的那些珠寶、首飾。」
以他這個當律師的角度來看,古水願真的是沒有虧待他幾個親戚,除了自己的兒子……包含了兄弟及其子女全都有留點東西給他們。
古氏宗親聽到了遺產分配,氣的幾乎都快要吐血了。
沒錯!
古水願的字畫、古董、珠寶、洋酒的的確確是值不少錢,光是字畫少說就上千萬了,不過這怎麼比得上古氏集團裡頭的東西呢?
「接下來,古水願老先生名下的六棟別墅再加上目前住的地方及超市、量販店、古氏集團,全都是歸長子古謙所有,除了……」
「等等,耿律師!抱歉,容許我插個話。」聽到這裡,古謙覺得有些不對勁。
「古先生,有什麼問題請說。」耿律師說道。
「我父親將他所有的產業交給我,這些我都可以理解,」畢竟為公司賣力的人是他,子承父業這一向是中國人的傳統,他也知道這些都會落入他的手中,所以他對遺產一向都不是很擔心。
「不過……為何稱我為長子,我應該是獨子才對。」這就是他不瞭解的地方了,不管是不是耿律師的口誤,他有必要瞭解這一點。
「原來耿先生要問的是這個問題啊,這個我等一下會解釋。」耿律師點點頭,繼續念著遺囑,「只除了古氏電子以外,其他全都歸古謙先生所有。」
遺囑說到這裡,古氏宗親一片嘩然。
以現在電子業這麼吃香的情景來看,要古謙白白的讓出古氏電子,真的是剝掉了他心頭的一層皮。
只見古謙的雙手握緊了拳頭,臉上的青筋在跳動著。
沒錯!他父親這麼安排,幾乎是將最好的全都留給他了,可是古氏電子也是他最想要的一部分。
「古氏電子怎麼處理?」古謙勉強的露出了笑容,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問道。
「它……古老先生的意思是,要將古氏電子交給他的二兒子古敕。」
「二兒子……古敕?我從來就沒有聽過我父親有個二兒子,我也不知道我有個弟弟。」他說的這句話是事實。
他一直以為他是獨一無二的,一直以為他是古家的獨子,但現在看來他是錯了,而且還錯的離譜。
「耿律師……是不是有哪個地方錯了?我應該是古家的獨子才是。」
「沒錯的。」耿律師盡責的說道,「古老先生提及他有一個私生子,今年約三十歲,名叫古敕。比起古敕,你拿到的更多,他不希望長期陪伴在他身旁的你吃了虧分的少,所以才將大部分的財產全都交給了你。
不過,古老先生有個但書,因為他二十幾年沒見到古敕了,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若是古敕不在人間的話,古氏電子仍舊是歸古謙你所有。」
「我瞭解了。」他點點頭。「遺囑全都念完了嗎?」
「是的。」
「抱歉,可以讓我和我父親單獨相處一下嗎?」古謙悲慼的說道,「我想再陪陪他,不想讓外人打擾了我們。」
「這當然可以,各位,我們先出去吧。」耿律師說道。
聽完了遺囑,大夥兒也沒有興趣再留在這裡了,一下子全都走光了。
「爸!」古謙喚道。
「古謙……你是不是……恨我?」古水願勉強的睜開了眼,發出細微的聲音說道。「你是我最疼愛的兒子,我不希望我的決定……讓你……讓你恨我!」
「怎麼會呢?」他露出了笑容,「這是父親你奮鬥一輩子所留下來的,你願意留給我,我怎麼可能會恨你呢?」
「真的嗎?」
「我只想知道,我何時多了一個叫古敕的弟弟而已。」古謙說道。
「古敕……」古水願的眼神變得有些遙遠,「他是我的私生子,在二十五年前……我還有見過他一面,他母親是個酒家女,那時因為沒錢……所以帶著他……來投靠我……咳咳……」說到這裡,他咳了幾聲。
「不過……我認為那只是一段露水姻緣而已,而對方應該是圖謀我上百億的家產,所以才帶他來的,所以我將他們母子倆給趕了出去……」
「既然將他們給趕出去,為什麼現在還要將電子公司交給他?他可能不是你的親生兒子啊!」古謙激動的說道,「你從頭到尾就只有我一個獨子而已,父親,你要記得這些啊!」
「古謙……我也知道他可能不是我的兒子……不過……那女人在離開之時講了一句話,讓我印象深刻。」
「什麼話?」
「她說要讓我一輩子後悔,讓我一輩子見不到我的兒子……就因為這句話,所以我相信了……」
「爸!你變得無知了啊?怎能光憑這句話就認定那個雜種有可能是我弟!?」
「古謙,我現在的想法是——不管他到底是不是我的兒子,我應該要對他負起一點責任,我不該在二十五年前將他們母子趕出去。」以他那時的能力,多養他們母子又算得了什麼呢?
不過他就是怕他們覬覦他的財產,所以才狠下心將無依無靠的他們給趕出去的!
他永遠記得他們母子倆離開時的表情是那麼的冷漠,而那個小男孩則是自始至終沒有多望他一眼,甚至於連一聲叫喚都沒有,他們就這麼靜靜的離開了。
就算是事隔了二十五年,他只要一閉上眼就會想起當年的事情,要是那時知道他會對這件事耿耿於懷二十五年的話,他絕對不會將他們母子倆給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