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織夢天使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41 頁

 

  重重蓬鬆的床幔及絲睡衣的下擺遲緩並絆住了依娜的規避動作。她幾乎有機會從另一頭爬下床,就只差那麼小片刻。

  陶健方先抓住了她的小腿肚,再從背後抱住她的臀與腰腹。不顧她的掙扎踢動,以如此的姿勢,手便開始漫遊。他左手向上直抵她的雙峰,右手將她的絲睡衣推高過臀際,而後手指揉向了她的女性部位。

  她完全被制住了,但她仍抗拒著他的慾望。她幾乎痛恨他玩弄著她那些經由他的啟蒙才瞭解的秘密部位,而他所使用的方式是那麼的沒有節制,那麼的無止無盡,讓她幾乎因為急驟攀升的興奮而啜泣出聲。

  他繼續撩高她的睡衣,將它從她上方拉脫,他輕扯她如雲的秀髮,讓她美麗的頭顱以極大的角度後仰。

  他的唇噙住她,又鬆開她。突然間地不耐對她施予細緻的折磨,從她身後,他以鷙猛的熱情進入她體內,與她結合。

  而她忘了一切,忘了她的掙扎,她的武裝、忘了他所帶給她的痛苦與絕望……只除了他的肌膚正貼著她的肌膚燃燒,以及他胸部、腿際的毛髮輕輕拂過她臀背時的性感。他狂野、原始的動作同時令她興奮與喜悅。所有的感覺就像旋轉著失去了控制,他在她腿間凝聚更多的熱力,直到他們的歡愉被極力拉緊,終至繃斷。

  「大陶!」她呻吟,降服地輕喚。

  她的呼喚將他逼過了邊緣,他扣緊她的臀,將她拉得更近,抵得更深,而後他抱著她撲伏在被波上,完全的饜足。

  第九章

  那一幕又在她的夢境中上演一間空蕩的山地國小教室裡,落日餘暉迤邐在窗口,長她兩歲的姊姊吉娜還是個青春正熾的大學新鮮人,她熱愛她們的母族部落,所以回部落來度春假。她也熱愛她唯一的妹妹唐依娜,所以當年值十八歲仍童心未泯的依娜提議玩個她們小時候最愛的迷藏遊戲時,她附議了,還同意當抓人的鬼。

  遊戲開始了,依娜自認聰明地把自己擠進那個原本放置灑掃用具的櫥櫃。她之所以看上它,是因為它似乎被頑皮的小朋友們破壞出好幾個小洞,好處是可以讓她長時間藏匿而不用擔心有窒息之虞。

  吉娜姊姊捂著臉數了數下,便帶著甜美頑皮的笑容四處走動,四下逡巡。依娜則決心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輕言現身,她縮在櫃子裡等著,先是閉目養神,後來竟迷迷糊糊睡著了。

  時間過去了許久,依娜醒來時暮色已逐漸聚攏,她猜想自己睡了至少有一、二十分鐘,也暗罵自己的迷糊可能導致姊姊因為找不到她而焦急,她更納悶的是姊姊為什麼沒有再回到教室?

  才想要推開櫃子,一陣鬼祟的腳步及低聲的交談引起依娜的警覺,從櫃子的小破洞她看見了令人驚駭的一幕——三個神情穿著都猥褻可鄙的男人正將她的姊姊拖進教室,姊姊一身的塵土,額頭上有一道嚇人的血漬,她看起來像個破布娃娃,沒有絲毫動靜地任由那幾個男人擺佈,就像昏倒或……或死亡!

  依娜開始毛骨悚然,簌簌發抖。老天,他們究竟對姊姊做了什麼?或者該說,究竟想對姊姊做什麼?從那幾個看來並不像本地人的歹徒那猥褻的嘴臉,依娜根本不難猜想姊姊正遭遇著什麼。

  而她也毋須想像。他們正無恥的對已經失去意識的姊姊上下其手,他們撕扯她的碎花裙子,拉開她的雙腿……

  哦!依娜憤怒地想跳出來尖叫、理論,想找族人來痛宰那幾隻衣冠禽獸,可是她又恐懼的意識到,這一刻連她自己都身處險境,於是她只好無助地抱住自己,更深更緊的蜷曲自己並咬緊自己的拳頭,強迫自己壓回提上喉頭的叫聲,強迫自己不看、不聽、不想……

  從多年以前的噩夢中再度驚起,依娜捂著臉、疲倦地靠著床頭蓬鬆的枕頭歎息。

  事情過去那麼多年了,三名輪暴姊姊的歹徒也經由她的指認而伏法了,可是噩夢依然揮之不去。她是替姊姊吉娜討回了公道,可是姊妹兩人付出的代價都很高。

  姊姊被送往醫院時,斷了兩根肋骨,頭部中度腦震盪,療傷、刮傷、擦傷一應俱全,還有流不完的眼淚和到最後乾脆不再流的眼淚。

  無論是多年以前或現在,無論是台灣或世界,各地的法律,對受暴婦女的保護性都不夠周延,光那些一而再、再而三的訊問與指證都可能成為受害者再次的噩夢,二度的傷害。

  姊姊的外傷不久就復元了,幾乎如同以往般的完美清新,可是她卻永遠失去了一樣她再也要不到的東西:她的選擇。她原可以像所有平凡的女孩子一樣,選擇將她的純潔交給她所愛的或一時盲目迷戀卻心甘情願的男人,可是她失去了她的選擇,所以她也選擇了放棄自己。

  吉娜姊姊再也不能恢復成青春正熾的女大學生了,她將自己封閉在一個別人,就連依娜都不能走進去的世界。她鮮少聆聽別人或面對別人說話,她總是抱著自己在冥想、在自言自語或前後搖晃,她被送進了療養院,在人們要她吃時吃、叫她睡時睡,她不再是清新雅潔的原住民之花,她成了道地的行屍走肉……

  而幾年下來,依娜也沒有從姊姊被輪暴的噩夢中醒來,除了那些很難揮去的醜陋畫面,依娜就是無法擺脫某種自責。即使當時的情況她根本無能為力,但她仍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不能及時對姊姊伸出援手。

  這份自責成了她的罪,她的痛,也成了她竭盡一切來為家人盡心、為族人設想的動力。這許多年,她工作的所得除了用在家人,用在姊姊身上,其餘的便是全力投入雛妓救援。和健方同居乃至結婚以來,她將他的饋贈也幾乎悉數用在這些地方。

  做了這麼些事情,也無非是想消減一些人間的醜惡,也無非是想早點結束自己的噩夢,可是,她的噩夢似乎永無了結的一日。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