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之中,她襯衫上的鈕扣逐個被解開了,她胸衣勾扣被拉鬆了,一陣冷空氣使她胸部腫脹,向他挺立。孫梵用強烈的目光瞅住她,使她的肌膚開始酥癢,使她感覺完全的無助。
俯頭含住她美麗的肌膚,他像要在她身上烙下他永遠的印記,恣意逗弄。過了不知多久的時間,他的手臂再次收得好緊好緊,他們胸對胸,腿對腿,男性對女性,她乏力的躺在他身上,任由他緊貼著她擺動,揉弄他的堅硬,就像在看他的舞蹈一般,孫梵身體的熱力也躍入了她的體內,每一處都灼痛她,使她不自覺的攀緊他並回應他的激灼。
男女之間都是這樣子的嗎?男性擁有十足的力量,女性卻因愛而變得溫柔馴服嗎?海芃迷糊的自問著,在這一刻,她首次領略激情的一刻,她早已放棄心中的任何警戒,只想向孫梵棄械投降。她是好奇的,而孫梵帶來的感受又像伊甸園的蘋果般,既甜美又誘惑,讓她完全不能自已的迷失!
一次就好!海芃打靈魂深處想原諒自己的放縱,她只想要任性的體會一次屬於她和孫梵間的激情遊戲。沒有人會知道他們曾緊貼在床上纏綿,沒有人會知道他們之間曾有過激烈狂熾的吻,沒有人會知道,只要她不說,孫梵也不說,那麼……
那麼……姊姊海蘭該怎麼辦?
當這個問題驀地躍入她的腦海時,就像一盆冷水突兀的朝她當頭潑下,這盆冷水,冷卻了她被孫梵喚起的激情,也帶引出她的滿心羞愧。她自問她真能對不起姊姊,讓自己成為孫梵和姊姊之間的感情偷渡者嗎?而她又能在成為偷渡者之後裝做若無其事,泰然自若的面對姊姊和孫梵嗎?
答案是——不,萬萬不能!
這個答案使她渾身僵硬起來,她開始卯足力量,滿腦充斥良知與羞愧的推著孫梵的胸膛。
孫梵也開始知覺她的僵化,她的掙扎、她的喘氣,但那對渾身像著火的他並不具任何意義!他再次把唇貼到她唇上,更加急迫的想分開她已緊閉的嘴,試著要重燃剛才的火花,試著要她再回應他。他的手繼續滑入她的內衣下,來回撫弄;她肌膚的感覺就猶如他們身下溫暖的絲。他聽見她的呻吟,他分辨許久才聽出那不是慾望的聲音,而是絕望的低吟。
和在花園那晚一樣,海芃控制不住的讓眼淚成串順頰滑落,而她的眼淚,終於讓孫梵收起狂野的情緒,受挫的後撤。
他跪坐在床沿,眼神嚴厲的注視她,可是那種眼神或許不能稱為嚴害,而是一種燒灼——她側躺在床上蜷曲著,黑髮散漫的披瀉在水銀藍絲床上,被西照的斜陽染成銀色絲光;她用手捂著臉,大片雪白的胸脯仍若隱若現在她凌亂的藍色襯衫裡;她神情荏弱,整個人宛如一葉消極的含羞草,在歷經外力碰觸後,防衛的自我萎縮閉合!她完全脆弱的樣子,讓他忍不住又一次想擁她入懷,但她的眼淚令他不敢輕舉妄動。
時間似乎靜止了!他們沉默著,像兩尊被塑在床上或坐或臥的雕像。直到一陣敲門聲響起,他們才被動的驚跳起來!可是在他們還來不及整理好自己紊亂的思緒及凌亂的外表之前,門鈕就被旋開。
凌海蘭——海芃的姊妹正佇立在門外。
她一手提著咖啡壺,一手握著咖啡杯,笑容可掬的喊著:「孫梵,Surprise!要不要來上一杯不加糖和奶精的黑咖啡,它可以使你……」
話,在她瞥見床上一景時被停頓了,可掬的笑容也霎時隱逸。海蘭錯愕的瞪視著衣衫不整的孫梵和海芃。在意識到眼前所發生的事時,她並沒有前幾次乍聞孫梵可能移情別戀時的激動與歇斯底里。她只是臉色有點發白,很煩亂的在室內一個矮櫃上放下咖啡壺和咖啡杯,然後很不耐煩的拉開她背包的拉煉,由背包中拿出一包香煙和打火機,抽出一根煙敲了敲,很熟練的點上並深吸了一大口,吐出煙圈,她神情自若的問:「有沒有人能告訴我,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床上的兩個人——海芃既困頓又焦灼轉過身去用顫抖的手扣著衣物,孫梵則抓起一件T恤套上,藉以掩飾他尚未完全平息的慾望。
下了床後,孫梵走到窗邊,倚著窗,他面無表情的交抱雙臂,不想多做解釋的說:「你可以相信你所看見的一切,也可以不相信,但不管你心裡面的想法是什麼?錯全在我!」
「對我,你總是那麼冷淡!」海蘭慘澹的強調,「我一直以為總有一天你的熱情會因我而起,可是,你只是在做著你不得不做的事,所謂「道義、良心」,但,我需要的不是那些冷硬字眼的實踐,我要的是愛,我害怕沒有愛的日子!」
「目前,對你,我並不習慣實踐這些字眼以外的任何事?包括——愛。」孫梵用手抹過臉龐,平靜的說。
「說穿了,你除了嫌棄我,還是嫌棄我!」海蘭惱怒的詰問:「那麼,你告訴我,你對海芃的所作所為,算不算是愛?」
「不算!」他停頓了許久,才說。
「那算什麼?」海蘭咄咄的問。
「遊戲的一種!」孫梵這句話是向著窗外說的。
海芃扣好衣服後,安靜的坐在床沿一隅,她能聽出孫梵和姊姊話中的蹊蹺之處,卻不懂關鍵在哪裡?而孫梵給姊姊的那兩個回答,卻是深深的刺傷了她!她早該知道,孫梵只是不甘寂寞的在同她玩愛情遊戲,她卻還是傻裡呱嘰的沉湎其中。不過現在她沒有感傷的時間了,眼前最重要的是,把對姊姊海蘭的傷害程度減至最低。
於是她用一種俯首認罪的姿態,莽撞的介入孫梵和姊姊之間的對話,她說:「姊,你不用多心,也不要誤會孫梵,如孫梵所說,那只是一種遊戲,而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