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暗戀追緝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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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孫梵可以看出她行為的怪異之處,但他不點破,只陰鬱的說:「就算我急於安慰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起!我找不到她的行綜。打電話到你家,你母親說她還沒回去,能找的地方,我全找遍了,可是她的行綜杳然。於是我乾脆來問問你,你和她是姊妹,可能知道她在哪裡!」

  「姊和我,一向不是十分親密的姊妹!」海芃迴避他的眼光,讓眼睛落在那幾盆美麗的鑲邊野繡球上。「可是你和她,卻是十分親密的男女朋友,因此,基本上——」

  「你所謂「親密」的定義在哪裡?」孫梵草率的打斷她並諷刺著;「而你我之間,就不算是「親密」的朋友了嗎?」

  「我不是,我什麼都不是!」海芃既快又苦澀的反駁:「我只是你——遊戲的一種!而我,是不會再和你發展所謂的「親密」關係,也不能再傷害姊姊了!」

  她的想法分外正確又分外教人失望!孫梵無奈的想著,矛盾的譏諷著:「你對你姊姊的忠誠令人感動,可是你也沒有必要一直把自已標榜成受害者,因為我發覺你和所有女人一樣,有顆滾燙灼熱的心及淫蕩的靈魂,你並不像你的外表那般冷,也不排斥我們之間的親密!」

  他可真是無堅不摧的惡棍啊!海芃臉頰泛紅的想著,咬牙切齒的說著:「夠了!你這個僅憑一張漂亮臉孔就無惡不作的浪蕩子!人家說無事不登三寶殿,麻煩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沒事就滾蛋!」

  觸怒她的感覺相當有趣!她的美眸在夜光中熠熠,像夜色中的貓眼般犀明,但她的動作永遠不會像貓般的張牙舞爪,反而像一種十分靜態的植物叫「咬人貓」,這種植物,只在人們無意間沾惹到它時,弄得人疼癢不已,狼狽不堪。而他,發覺自己並不厭倦她所帶給他的刺激,他一方面想擁她入懷,一方面卻不得不把她推出懷抱之外。

  於是,他只能再次回復冷漠,用一種不耐煩的神情說道:「請你放心,今晚我並不是來向你表現我浪蕩的一面,剛剛我說過,我只是來找你問一些海蘭可能的去向!」

  「剛剛我也說過,除了家裡,我幾乎不知道她的可能去向——老天爺,姊姊有沒有可能會因此去做傻事?」再次憶起姊姊那種淒滲嚴厲的神情,海芃不禁打心裡不安起來,而接著孫梵的話,更教她起了一陣寒顫。

  他說:「是有可能,她對我說過:「愛,可以活人,也能死人!」我不敢輕視她的倔強!」他撫過臉,帶著憂傷與猶豫的又說:「剛剛,有一家婦產科醫院打電話到我的工作室說,海蘭和他們預約要去動一個小手術,可是她並沒有去。我很擔心——」

  孫梵猛然止住的話,讓海芃的心跳陡的停了一下。「姊姊為什麼要動手術?」

  在這方面她潔白得像張紙,但他不得不解釋:「小手術是指——拿掉孩子!」

  海芃起先目瞪口呆,然後撫著額頭,頻頻喃道:「我的老天,拿掉孩子!我的老天,你怎能任她做出這種事?」她的眼光集中向他,直覺當他是罪魁禍首的開罵:「你這個……你這個像蒲公英般隨風到處散播種子的臭男人,你有本事帶姊姊上賓館,就應當有本事預防這種事的發生,而假使你連預防都不會,那麼你就應該有負起責任的心理準備,你根本不該讓她去……老天爺,再加上我們之間發生那樣的事,我真不敢想像姊姊可能會做出什麼傻事!」

  說到後來,海芃幾乎是掩面而泣了!

  就算在罵人,她的用句仍文雅得教人啼笑皆非——隨風到處散播種於的蒲公英?!這算什麼形容「臭男人」的詞句?簡直像在吟詩。她說有個男人帶海蘭上賓館?孫梵幾乎可以肯定這個男人是誰,但那絕對不是他孫梵。

  女人——尤其是凌海蘭——為什麼總是學不來教訓?難道,一次的教訓還不夠嗎?該死,他真的很厭煩再幫別人扮演「騎士」這種角色了!解鈴還需繫鈴人,是該讓那個「繫鈴人」出現勇敢面對與解決問題的時候到了!

  抿緊唇,他毅然的走近正因愧疚與煩亂而淚眼婆娑的海芃。「我帶你去找一個人,他或許知道海蘭在哪裡!」

  「誰?」她抬起充滿霧氣的眼睛,迫切的問。

  「唐世傑!」孫梵輕輕的吐出三個字!

  「誰是唐世傑?」她捧起秀眉,滿臉帶淚的困惑。

  「去了就知道!」他憂鬱的微笑,並情不自禁的舉起手用拇指抹了她頰畔殘留的淚水,她像觸電般的畏縮了一下,他擴大了悒悒的笑容,多此一舉的解釋:「我只是想幫你擦乾眼淚,假使你介意,那麼就去洗把臉吧,我等你!」

  「的確,我相當介意也相當討厭你那詭異的柔情!」海芃當面把他的溫柔打了退票,她苦澀的提醒自己,他的柔情大概又是遊戲的一種!這種提醒讓人疼痛難當,但她還是乖乖的走入盥洗室去。現在,她只全心全意的希望能找回姊姊海蘭,並祈禱著她不要發生什麼意外才好!

  孫梵目送她,神情苦惱的在原地來回踱步,然後一個不小心,他踢倒垃圾桶,他厭煩的蹲下身扶正它,接著他的眼光被垃圾桶旁的某樣物品吸引。

  一個信封——一個讓他感覺十分眼熟的信封,最眼熟的是信封上印著那只半浮雕,蛋青色的青鳥。無論經過多少年歲,他都不會忘記那只特殊的三足青鳥,以及用這種信封寄了多次匿名卡片給他的人。

  只是,他怎樣都沒料到會在凌海芃的花店的垃圾桶裡看見這樣一個信封,更令人震驚的是——信封上面的地址,是他舊家的址址,而筆跡,和他所收到的匿名信一模一樣,工整、端秀。

  可以確定,這張卡片正是凌海芃剛剛才丟掉的那張所謂「過期電話收據」,可能,她點起打火機的目的就是為了讓這張卡片化為灰燼。問題是凌海芃為什麼會有這張卡片?難道她會是這麼多年來一直困擾他夢境的那只青鳥?那個自稱「揚不起的青鳥」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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