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反正米香從小到大,林林總總就是花了他們不少的銀兩,她只要一闖禍,他們夫妻倆通常也只能花銀兩去擺平。
可這會兒,他們終於有機會可以把米香給嫁出去了!只是--
「我不知道要說些什麼耶!」米老爺老實說。
「笨,你不知道就不要開口,讓我來說就行了。」米夫人很有自信可以擺平米香。
「夫人,那一切就全都交給你,我只要在一旁幫腔就成了。」
太好了,他們夫妻倆達成了「共識」,兩人手牽手心連心,共同回到位置前坐下。
「怎麼了?你們在聊什麼?怎麼聊這麼久?」米香都快沒耐性了。
「沒什麼、沒什麼。」米夫人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和藹可親的笑容,「女兒啊!你覺得娘嫁給爹如何?」
「不錯啊!有得吃、有得睡,還沒餓死。」米香順口說出埋藏在她心底的實話。
米夫人一聽到米香說這句話,就知道她沒有用大腦在思考,幸虧她也知道自己女兒本來就是這種個性,不然,她早就氣到吐血身亡了。
「是啊、是啊……」米老爺的笑容有些僵硬,原來他在女兒眼中,價值就只有這麼一點點,只管吃、只管睡--
唉,做爹失敗。
米老爺歎了一口氣,他靜靜的洗耳恭聽,等著聽夫人的舌燦蓮花。
米夫人告訴女兒說:「米香呀!其實你不要看你爹沒事老對娘大小聲的,事實上,偷偷告訴你一直都是我在欺負他的。」
「真的嗎?」米香雙手托著下顎,很懷疑她娘真的有那麼厲害嗎?娘真的可以把爹欺負得死死的嗎?
「真的、真的。」米老爺為了取信女兒!簡直是點頭如揚蒜。
「是啊!」米夫人撩起米老爺的衣袖,讓米香看到他身上一塊青、一塊紫的印記,「這都是前幾日,你爹不肯聽我的話,被我給修理的。」
「這麼厲害?」哇……原來當人的妻子可以這麼囂張啊?她真的一點都不曉得耶!米香興奮的表情溢於言表,她的一顆少女心則是撲通、撲通的跳著。
她心想,這就是興奮的情緒吧?
米香趕忙用小手掩著心臟的位置,喜不可抑。
「那麼,米香,你對你現在到處惹是生非的行為有什麼感覺?」米夫人問女兒。
米香認真的想了一下,點頭大笑說:「不錯啊!」她就愛看每個人被她欺負的樣子,當她看到身邊每個人都被她整得雞飛狗跳的樣子,她就覺得好快樂。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還可以在他們的面前囂張、搖擺呢!
「那,香兒,你知道我是如何欺負你爹的嗎?」
「不知道。」她怎麼會知道呢?這是她爹娘關起房門後所做的事,她怎麼會清楚呢?
「我告訴你,當了別人的妻子之後,欺負人都可以欺負得理直氣壯、理所當理,就像我現在欺負你爹一樣。」米夫人捱著米香的身側,跟米香咬耳朵。
話語一落,米夫人的手就往米老爺的手臂上捏;米老爺當下痛苦萬分得幾乎要哭爹喊娘,但他裝出一副不敢張揚的表情。
頂多,只是那張老臉上的表情變得複雜多了。
「你看!你爹的反應是不是很生動活潑呢?」
「是啊、是啊:…!」她要是嫁人的話,就可以天天在夫家作威作福了嗎?這真是深深的吸引她了。
「而且你再想想看,你從小就欺負同樣的人!有什麼樂趣可言?」見到米香心動了,米夫人急忙趁勝追擊。
「欺負不一樣的人,就會有不一樣的表情是嗎?」
對啊!照理說應該是這樣才對。
每個人被欺負時的表情不是都會小有不同嗎?要是這樣的話,那她真的應該要轉移陣地、轉換跑道才是。
「當然。」米夫人點點頭,用手肘推推米老爺的手,「對吧?」
「對!」米老爺迫於無奈的點頭稱是。
「那你要不要嫁?」
「好,我要嫁、我要嫁;不過,我要嫁那種很好欺負的人喲!如果太難欺負,或是被欺負之後都沒有什麼表情的人,我才不屑要。」人家她可是有堅持的小女子。
「只要很好欺負的人,你就要嫁嗎?」米夫人再次確定。
「當然。」
「好,你放心!爹娘一定會照著你所說的話去做,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爹、娘!你們要選好對象,我未來的幸福。就全都交到你們身上了。」米香握緊她爹娘的手,、心裡覺得十分感動。
原本,她一直以為她是撿來的,她總覺得爹和娘老是避她唯恐不及,但如今想來,過去她真是太不應該了。
她怎麼可以有那種大不敬的想法呢?對待這麼好的爹娘,她怎麼可以以小人之心,去度人家君子之腹呢?
不應該、不應該,她真的得懺悔才是。
她打算等一下回到房裡,就先做兩個稻草人,在上頭貼著她爹娘的名字,向他們誠心的懺悔。
爹、娘,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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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撫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小廝手中抓了一隻鴿子,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入湛瑀戢的書房。
湛瑀戢官拜巡撫,為人正直、清廉,深得皇上及朝廷的重視,在地方上,百姓也稱他為湛青天。
連皇上都因他的好名聲而想將自己的妹妹,也就是公主嫁予他,讓他當駙馬爺,但這種不可多得的好機會卻被他推掉了。
那時,皇上還曾經很氣他的不識抬舉,可是,在他說出他有正當理由後,皇上在氣消後也就算了。
湛瑀戢不管在朝廷還是地方,都擁有相當的評價,然而!更難能可貴的是--
湛瑀戢雖然位高權重,卻從不出入煙花、青樓之地,為此,一度還曾被有意中傷他的人誤傳他有「斷袖之癖」等不良的嗜好。
不過,湛瑀戢稟著[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的信念,對那些輩短流長壓根不加理會,久而久之,那些不利於他的流言也就煙散雲散了。
「什麼事這麼慌張?」湛瑀戢緩緩抬起頭,沉聲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