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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殘郎和玉和好後,兩個人可說是如膠似漆,形影不離。
甜蜜的模樣,令褚溯方直呼嫉妒。
「你是說,明覺師父是馮飛的爹?」
原本枕在曲殘郎手臂上的玉,一個翻身轉俯趴在他身上,一頭烏髮如瀑般披瀉而下,微遮住她泛紅的頰,散落在他光裸的胸膛。
曲殘郎猛吸一口氣,「兒,你知道你現在這模樣有多嫵媚、多動人嗎?」他低硬地道。
一雙水瞳因訝異而睜大,紅艷的朱唇微啟,無瑕的臉上還泛著歡愛過後的紅霞。
「討厭!人家跟你說正經的。」她紅著臉,佯怒地嬌嗔,難為情地朝他胸膛一拍。
「我也是跟你說正經的啊!」他邪氣地對她一笑。
玉故意不去看他深邃的眸子,「馮飛是明覺師父的兒子,那他為什麼不把藥書傳給親生兒子,而要傳給我?」
「他說是與你有緣,還說你較有慧根,有習醫的天分,馮飛雖是他兒子,可他的個性和脾氣都太焦躁。」他仰起頭,朝她芳馥的頸項印下一吻。
「那明覺師父的俗家本名是什麼?」
「馮至庸。」
「至庸……好特別的名字。」
「你的不也特別,……玉……」 他輕喃。
「那是個道士取的。」她將臉貼在曲殘郎的胸膛,聽他的心跳聲,「你知道他取這名字的涵義嗎?」
「涵義?」
「嗯!玉琦的名字也是他取的。」
「你們的名字是同一個人取的?我只知道你和她是同一天生的。」
玉淺笑,「琦……意指美玉;……是指半環狀的玉珮。」
「那又如何?聽起來的意思都差不多。」
「配上了姓就不同了,玉琦仍是美玉,而玉……則是一隻有缺口的玉珮。」
曲殘郎突地一個翻身,將她反壓在身下,
「別說了!」
玉沒停口:「知道嗎?他還給了我們一人一個別名哦,玉琦是環兒,我是珉兒。」
曲殘郎怒色微霽,「敏兒?敏銳的那個敏字?」
她笑得燦爛,抓起他的手,在手心裡寫下珉字。「聽過貴玉賤珉嗎?」
「該死!」他狂怒地朝床板一捶,「你畢竟是他的親生女兒,他怎麼能這樣對你!
「別這樣。」玉倒顯得平靜。
她包覆住他的手,溫柔地貼在胸口,「其實我很感謝他哦,要不是他相信了道士的話,今天我哪會在你身邊。」
「那我該謝謝你爹囉?」他唇角揚起,眼眸閃過一抹狎光。
「怎麼說?」
「要不是他害我臉上挨了這一刀,要不是他偷偷藏起你這女兒,我哪有機會用萬兩黃金去換得你……」
他深深地吻住玉。
「唔……」她忍不住嬌軟地呻吟出聲。
剛剛才平息的慾火,又被曲殘郎輕易地挑起。
他的眸光淨是熾熱的火焰,執意強烈地要她為他熱情燃燒。像是要嵌進她的靈魂深處,帶著她一同到達激情愛慾的天堂——
※※※
玉徜徉在幸福的感覺裡,活了十八年,她至今才知道被愛的滋味。
曲殘郎其實並沒對她說過愛她,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只說喜歡她,或是要她。
但玉寧願欺騙自己,假裝他是愛她的。
至少他要她!
玉從不讓自己去想,萬一有一天曲殘郎不再要她時,她該怎麼辦。因為她只要一思及此,心就有如刀割般痛楚難當。
「嫂子,今天怎麼得了閒,自個兒在池邊看魚?」
褚溯方一貫的溫爾笑臉,仍舊一身白衣綢衫,一把鐵骨羽扇隨身。
「怪了!大師兄呢?他怎麼捨得離開你身邊?」他左顧右盼地探看。
玉朝他溫婉一笑,「馮飛找他議事,好像是要談杭州生意的事。」
原來,殘風寨的金錢來源,根本不是她所想的燒殺擄掠,而是遍及整個中原的二十多家商行。
褚溯方點點頭算是回應。
「我也是剛從杭州回來,那兒商行的競爭是愈來愈激烈了。」
與褚溯方攀談一會兒,玉逐漸覺得身子不舒服。
「褚二哥……」她臉色泛白地喊道。
褚溯方也察覺到她的異樣,關心地向前詢問:「你怎麼了?臉色有點難看。」
「我不舒服……」
話沒說完,她眼前驀地一黑,身子便癱軟地向前傾——
「小心!」褚溯方連忙伸手扶住她,也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的禮教了。
玉抓著他的手臂,虛弱地喘著氣。
「對不起……」
「你自己是大夫,怎麼會這麼不小心自己的身體呢?」褚溯方收起笑容,有些生氣地詰問。
玉不敢回嘴,怯生生地垂首。他罵得很對,自己的確有失一位大夫的自覺,事實上她前幾天就感到不適了。
褚溯方也察覺自己口氣太沖,緩了緩情緒才又開口:「要不要找馮飛瞧瞧?」
「你忘了嗎?我自己就是大夫呀。」玉搖搖頭,「可能是染到風寒吧,沒事的。」
褚溯方聞言、寵溺地朝她額頭一點,「那就快開個方子,讓晴丫頭煎去,可別真鬧出什麼大病來,我大師兄可是會心疼的喔。」
「褚二哥,別取笑我了。」玉紅著臉嗔道。
兩人有說有笑的情形,全讓四處找人的曲殘郎瞧見,尤其是褚溯方扶住玉時,更讓他妒火中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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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才踏進臨水齋,就見到曲殘郎和衣躺在床上,腳上還穿著鞋。
她走近一瞧,見他合上眼睛,以為他睡著了,便走到榻前坐下,想替他脫去鞋子——
「你上哪兒去了?」
曲殘郎倏地睜眼,一臉陰沉地坐起身。
她倒抽了口氣,輕輕拍撫著胸口,「你嚇了我一跳!」
「你上哪兒去了?」他冷聲重複。
「你和馮飛談事情,我閒得發慌,去池塘邊坐坐,發發呆……」她眨眨眼,不明白曲殘郎的怒意從何而來。
「就只是這樣?」
「你到底想問什麼?」玉一臉莫名其妙,心裡也逐漸醞釀起火氣。
「你和誰去了池邊?」他惡聲質問道。
和誰?她哪有和誰……不過是……
「我和褚二哥是巧遇……」
「你就這麼不甘寂寞嗎?」曲殘郎眸裡迸出寒意,直射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