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無表情地放手一推,沒料到他會這麼做的步靈均,頓時沒防備地往後一跌,在地上滾了一圈。
步靈均渾身都痛,可是這些都比不上她心頭上的痛。
「我做了什麼?你要這樣對我?」她吃力地扶著椅子爬起來。
玉荊風痛惡地吼道:「你做了什麼?到現在你還要裝得那麼無辜!」
他發狂地把手裡的那把琴丟向她。
步靈均嚇得往身邊一縮,閃過了琴身,可原本斷裂的琴弦卻因為她沒能護住臉,而在右頰上刮出一道傷口。
玉荊風其實在丟出琴的剎那就已經後悔,可他一想起她的欺騙,又使他恢復冷漠。
「說!你前天晚上是不是去找過音妹?是不是?」他上前握住她的肩,聲音因激動而低嗄。
步靈均瑟縮著身子,晶瑩的眼睛拼了命地想在他眼中找尋。
沒有!什麼都沒有。那個溫暖、疼惜的眼神早已不復見,有的只是恨意。
她做了什麼?讓他又開始恨她了?
「我不懂、我不懂。」她無意識地重複這三個字。
「別耍我!」他收緊十指,指尖因而掐進她柔細的皮膚。「為什麼你這麼狠毒,非要逼走一個柔弱的女人!」
柔弱的女人?
痛楚讓步靈均的意識由渙散變得清楚,她終於知道玉荊風在生她什麼氣。
「荊風,我是去過惜情閣,是去找過路雲音,可我絕對沒有逼她離開。」她替自己澄清。
「那你到那裡做什麼?」
步靈均啞然無語,她如何告訴他,自己是去求路雲音,說她願意和另一個女人共同擁有丈夫?
她的沉默讓玉荊風誤以為是默認,這個認知使他怒不可遏。
「你這個可怕的女人!」他嘶吼道。
他揪起她,往床上一拋,胸臆間的怒氣使他有如出柙的野獸。
「不、不要……唔……」從他臉上讀出他的意圖,她嚇得想起身脫逃,卻被他用身體壓制住,他的唇也迅速地覆上她的。這是一個沒有溫柔、只有報復性的吻,他狂暴地封住她的呼喊。
「不……不要這樣……」她無助地流下淚,拚命用手隔開他撕裂她衣裳的手。
玉荊風狂怒的眼,因被慾望取代而泛紅,加上步靈均為了反抗而掙扎,芳馥的嬌軀不經意地摩擦他,更是讓他失去理智。
他看不見步靈均眼中的驚駭,只知道自己強烈地想要她!他狂野的需索她粉嫩的唇瓣,大手則毫不閒著地探入她的褻褲內恣意摸索……「呃……」
她的身體因為他略微粗暴的探入,混雜著痛楚和喜悅的快感,迅速淹沒她的理智,徹底侵襲她的感官,使她不由自主地呻吟出聲……她再也不能抗拒他,神智恍惚地搖晃著頭,感覺他的吻從細緻的頸移到雪白的胸口。
他抽出手指,用他火熱的慾望代替,深深地進入她濕潤的禁地。
「啊……」他強勢地衝撞令她倒袖口氣。
但是她因疼痛而痙攣的身子,和咬住唇瓣楚楚可憐的表情,卻反而使他的慾火更加旺盛,更加猛烈地進出。
漸漸地,她不再感到疼痛,輕輕喟歎一聲,雪白的藕臂纏繞住他健壯的背,自己也隨著他的節奏而擺動。
得到滿足後,玉荊風隨即退出她的身子,毫不留戀地穿戴起衣物。
空氣中還瀰漫著兩人剛才歡愛的氣味,但玉荊風臉上冷漠的表情卻是殘酷地映入她的眼。
「荊風,我絕對沒有逼走路姑娘……」她勉強撐起疲累的身子,拾起被棄於一旁的破損衣裳,遮掩住赤裸的身體。
玉荊風背對著她,讓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荊風……」
看著玉荊風無情地離去,步靈均只能傷心絕望地哭泣。
第一次,她認真地思考著……如果荊風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會愛她,那麼她……該怎麼辦呢?
???隔天一早,玉荊風就動用玉家的人力,挨著東城的街道找尋路雲音的下落。
他心想,路雲音那麼怕生,又沒出過遠門,肯定不會走遠,更不可能離開東城,所以他派人在東城的客棧和尼姑庵尋找。
可惜一天下來,並沒有收穫,這令他開始有些焦急。
看在淡月眼底,她簡直要為自己高超的計謀鼓掌了。
一整天下來,她同樣裝著一副著急的模樣,四處跟著玉荊風找人,有時還得象徵性地哭幾聲呢。
就拿她現在在書齋的表情來說吧,可真是唱作俱佳。
「少爺,城裡的客棧和尼姑庵,我們全找遍,就是沒有表小姐的消息,不如……我們明天往城外找吧。」她紅著眼眶、愁著眉說。
「也好,明天一早,我們就往城外去找吧。」玉荊風疲憊地揉著眉心。
叩叩!
玉荊風抬眼一瞧,是老湯給他送酒來。
他在夜晚總會喝上一杯,好沉澱一下白天的忙碌。
「少爺,我給你送酒來了,還有一杯茶,是……」
老湯正想接著說,卻被他煩躁地打斷。
「放著吧,我很累了,你們都下去吧。」他閉上雙眼,揮揮手示意。
「是……」
老湯若有深意地看了玉荊風一眼,才和淡月一起退出房。
???夜半。
玉家後門驚見一個身形瘦小的影子,由後門偷偷溜出來。
她沿途躲躲藏藏地,生怕不小心被人撞見似的,來到城郊的雪月庵後山小門。
「小姐、小姐。」刻意壓低的嗓音,依稀能辨識是個女的。木門輕輕被打開,竟是失蹤的路雲音。
「淡月,你終於來了!」她細長的鳳眼露出喜色。
雖然她依照淡月的計策,假裝離開玉家,但才短短的一天,卻已經讓她想荊哥想瘋了。
「怎麼樣?荊哥有沒有心急如焚地找我?」她抓住淡月的手,急切地問道。
「小姐。」淡月騰出一隻手,做了一個噤聲動作。
她小心翼翼地合上小門,又往庵裡瞧了瞧,這才有些放心地拉路雲音到旁邊。
「少爺今天在城裡找了一天呢,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我就知道!荊哥的心裡還是有我。」路雲音喜滋滋地說。「那是當然的,但是光這樣還不夠,得讓少爺更加心疼你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