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艷的谷紅櫻在看見淒情居的區時,臉上閃過一絲絲的怯意,但隨即又被冰霜般的漠然掩蓋住。
她無視於站在門口的於南,舉步就要往裡頭闖。
「紅櫻,你這是做什麼?」於南向右跨了一步,擋住谷紅櫻。
「我有事要稟告少主人。」谷紅櫻冷然依舊,眼中卻有著不耐煩。
「不、行!」於南同樣堅定地回絕。「誰都知道,少主人只要進了淒情居,就不讓人打擾的。」
「廢話!」
一個閃身,谷紅櫻輕而易舉地繞過於南,執意進入淒情居。
「喂!你……」於南懊惱自己的技不如人,只能追著跑進去。
谷紅櫻一身紅衣剛踏進淒情居,一支銀針倏地刺進她的肩膀。
她忍著痛,不哼出聲,因為狂囂島不容許會怕疼的殺手存在,何況她早料到會有這結果。
「少主……」凝望著斜躺在床的宇文雋,谷紅櫻知道自己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打入她肩上的銀針,是守在一旁的于飛發出的。
「少主,對不起!是紅櫻她……」於南滿頭大汗想解釋。
「看來,我最近太縱容你們了。」
宇文雋睜開假寐的眼,嗓音低沉無害,但和深邃眼瞳中所散發的冷瑟成對比。
谷紅櫻和於南部不敢再說話,只能靜靜地等待處罰。
宇文雋坐起身,隨意披上的天青色衫袍微微鬆開,露出他結實的胸膛,一頭漆黑長髮披散在肩上,看起來狂佞不羈,卻又有讓人忍不住臉紅心跳的瀟灑傻氣。
「於南,看來你的輕功有待加強,明天起再回練功房一個月。」
「是。」於南惡狠狠地瞪了谷紅櫻一眼,垂頭喪氣地走出屋去。
于飛像冰塊般的臉勾出一抹少見的笑。身為兄長是不該幸災樂禍,但於南的功夫確實還不到家,回練功房是早晚的事。
「紅櫻,希望你這支銀針挨得值得,說吧。」
谷紅櫻因失血而慘白的美顏,因為宇文雋呼喚她的名字而浮現紅暈。
「是影奴來報,落葉山莊的莊主陸天剛,三天前重傷死了。」
字文雋聞言,黑眸有一瞬陰暗,隨即又恢復森冷。
「死了?」
谷紅櫻貪戀地瞅著宇文雋。
「是的,這幾天落葉山莊正忙著辦喪事。」
宇文雋的臉上沒有任何波動,「紅櫻,就這點小事,值得你冒著性命危險進淒情居嗎?」
值得!谷紅櫻在心底狂喊。
她對宇文雋的癡戀不是一天兩天,打從孟島主救了差點餓死的她回狂囂島,又讓她跟著宇文雋習武的那一刻起,谷紅櫻就不再是谷紅櫻了。
「少主,落葉山莊的陸天剛既然死了,我們的目標就只剩下明月和正劍山莊了。」于飛說道。
于飛和於南兩兄弟只比宇文雋晚一年到狂囂島,雖然武功和宇文雋比起來是天與地,但仍算是屬一屬二的高手,尤其是于飛,他除了是宇文雋的護衛外,還是練功房的總教頭。
「你們倆先下去。」深沉的黑瞳沒任何情緒。
「是。」
谷紅櫻臨走時,還依依不捨地凝望宇文雋一眼才黯然離去。
宇文雋伸出修長的手,張開掌心一運氣,圓桌上的茶杯競隔空飛至他手中。
使勁一握,精緻古樸的玉杯立即化成一堆粉末,緩緩飄落在地。
陸伯伯,你怎麼能這麼快死呢?我都還沒能和你敘敘舊呢。十八年前的恨,我們還沒算清,您老人家怎麼就死了?
宇文雋的薄唇勾起一道邪笑,與眼底的冷酷互相輝映。
于飛,你精明的腦袋這回可漏了個人。
陸天剛的掌上明珠,落葉山莊的大小姐——陸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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睇看著清冷的大廳,陸羽心露出一絲苦笑,輕顰的黛眉楚楚動人。
陸天剛一死,莊內的人怕正劍山莊的人來找麻煩,幾乎全部跑了,只留下周嬤嬤和幾個忠心的下人。
「小姐,算了,我們落葉山莊才不需要那些貪生怕死之輩呢。」
春情為陸羽心披上乳白色鋪綿褙子,細心地幫她把烏亮的長髮攏到背後。
「不怪他們,明月山莊和正劍山莊日前結盟了,我們這麼弱勢,我又不會武功,保護不了他們的身家性命,不如放了他們,好各謀生路去。」
清澈的亮眸中,並沒有氣怒,畢竟人到了生死關頭,沒有幾個是能顧全道義的。
「小姐,不好了!」一名下人慌慌張張地跑進大廳。「正劍山莊……和明月山莊的人全往我們莊裡來了。」他氣喘吁吁的說。
「小姐……」春情畏縮地躲到陸羽心背後。
雖然她剛才說的義憤填膺,但卻雷聲大雨點小,女孩子嘛,總是會怕的。
「該來的總會來,開門讓他們進來。」陸羽心握緊發抖的手。
「小姐,這怎麼行,萬一打起來我們鐵定是輸的,還是別開門吧。」春情在她背後細聲地說。
「春情,別傻了,一道門能擋住歐陽鴻嗎?」
「哈哈……算你們大小姐識相!」。
門外傳來狂妄的佞笑,讓陸羽心頓覺一陣嗯心。
「春情,快拿面紗來。」
「是。」
春情迅速拿起擱在一旁的白紗,覆住陸羽心絕色的姿顏。
歐陽鴻偕著明月山莊的卓岳夫大搖大擺走進來,身後還帶著不下百位的隨從。
陸羽心水瞳一瞥,瞧見眼前輕浮狂肆的男子,手上握著的是百劍綱上記載的白日寶劍,而此劍就是正劍山莊的鎮莊之寶。
「歐陽少主,家父公忌已過,你現下撥駕怕是遲了。」陸羽心揪緊手中的帕子,伯自己會忍不住衝上前與他拚命。
她強迫自己隱忍,只因為她太清楚自己的能力,怕是還沒碰到歐陽鴻的衣角,就被他手上的寶劍給劈成一半了。
「你是陸羽心?陸天剛的女兒?」
歐陽鴻見到蒙面的陸羽心時目光一亮,眼中進現的猥瑣乍現。
「是的。」隔著薄紗,陸羽心仍被他看得背脊倏地發涼。
歐陽鴻邪俊的臉龐勾起一抹訕笑,陸羽心畢競涉世太淺,那薄薄的紗怎能遮住她那天人姿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