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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她一睜開猶泛著紅腫的眼眸,一聲溫暖的問候立刻自她頭頂響起。

  「早。

  無情一愣,人目所見是一堵胸膛,她有好一會兒無法反應,連他那句問候也沒能理會。

  「無情,早。」那句溫暖的聲音帶著笑意,不厭其煩地再重複一次。

  聽到聲音,無情緩緩將目光往上抬,直到看見他微揚的唇角,她的雙眼驀然睜大。

  「你忘了昨夜的事嗎?」見她仍無法反應過來,他好心地提醒。

  昨夜……喝!

  老天、老天、老天、老天!

  無情近乎反射地推開他往牆角里縮,一張八尺寬的大床,她居然能讓兩人距離六尺遠。

  看著她快速的動作,水梵天差點大笑出來。不行,忍住、忍住。

  「無情。」他低喚著,試著不著痕跡地接近她。

  「不要過來!」她漲紅了臉低叫。

  水梵天停住動作,就在原地以醉死人的柔情目光注視著她。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你哭累了,才會不自覺地睡著。」他輕聲解釋。

  無情閉了閉眼,一時之間心亂如麻,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現在的自己。

  「無情,」水梵天悄悄接近,猶疑地輕撫了下她額上的發,「就承認自己動了心不好嗎?」

  「我沒有。」她咬著唇喊道。

  「別再哭了。」他不捨地輕撫過她的眼。昨夜她雖然沒有放聲哭泣,但那種強忍的低泣與淚流不止的心傷,讓他更加心痛。

  他輕撫著她的臉,然後摟過她的身體。

  「你哭得我的心都痛了。」

  她輕擺著頭顱,推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然後靜靜下床,往門口走去,眼睛一直沒有看他。

  「無情?」他呼喚。

  無情停下腳步,深吸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現在的事。她從來這麼失態過!心裡亂糟糟的,只好以她最擅長的冷淡面孔相對。

  「就當……我沒有說過任何事。」她打開門便朝王宮內院的深處跑去。

  水梵天沒有追出去,反常地,臉上始終揚著一抹笑意。

  現在是什麼情況?一個跑出去,一個坐在房裡頭傻笑?守在寢宮外的末龍看呆了。

  **********

  結束早朝、聽取政事報告後,水梵天就在書房裡批閱奏章。為了祭典的事,奏章積了一堆,再不處理就要疊成山丘了。

  「王上。」末龍手裡抱著一隻信鴿進來。

  「什麼事?」梵天一邊問,手邊的硃筆可也沒停。

  「很奇怪,仲天王爺並沒有回訊。」末龍將鴿子呈上。

  梵天停下手邊的事,看著腳上沒有綁任何信息的鴿子。信鴿並沒有受傷,紙條也不見了,表示仲天應該有收到他的信,但是仲天為何沒有消息傳回?

  「還有一件事很奇怪。」末龍接著說道,「最近在水之國南邊的境外,突然有一群沙漠族人在活動,如果仲天王爺經過那裡,會不會遇上沙漠族人的襲擊?」

  南境,不正是與風之國接壤的地方嗎?梵天深思地閉上眼。

  「知道那批沙漠族人的身份嗎?」

  「依他們迅捷的行動力與活動的方式,屬下猜測——可能是『四方盟』。」末龍的語氣顯得沉重。

  「四方盟?!」水梵天微皺起眉,「末龍,派一批人暗中到南邊邊境調查仲天的去向,務必將他找回。記住,這件事要秘密進行。還有,如果仲天真的被四方盟的人所擒,先將消息帶回來給我,不許擅自行動。」

  「是,末龍明白。」

  「西境城那邊的情況呢?」他給了那人一個這麼好的機會,他不相信那人會放過。

  「如王上所預料,祭典結束後,『他』就跟在王上身後進了城。」末龍答道。最近他受命辦最多的任務就是監視、跟蹤。

  「那麼,『他』到王城後的動向?」

  「他和兩位反對立妃的長老見了面,似乎還對這件事達成某種協議。」

  「協議?」水梵天冷笑,「想聯手對付朕,還是對付無情?那兩個長老大概還沒看清他的真面目。」

  「王,對於兩位長老的反對,該怎麼處理?」如果兩位長老反被利用,那可是反叛的重罪。

  「不必處理。」水梵天回道,「只有他們兩人,對朕起不了任何作用,繼續監視他們的舉動就好。」

  「是。」末龍準備退下。

  「另外,」水梵天又開口,「暗中加派護衛保護無情。」

  「遵旨。」末龍退了下去。水梵天拿起筆再度批閱奏章。

  看來,「他」這次是有備而來,連遊歷在外的仲天都找人對付。不過,仲天自然有脫身的本事,現在他最好奇的,是「他」打算怎麼丟出戰帖。

  **********

  從早上奔出水梵天的寢宮後,無情毫無方向地跑往宮廷的角落,避開所有人後,一直待在植滿松竹的宮院裡。

  縱然自幼修行、縱然遠離人群,她終究也只是個二十歲的年輕女子,以往還有護身的法力可以助她渡過劫難,而現在,她卻被自己的心、被外在的環境困住,不知道該怎麼脫身。

  為什麼?她會對水梵天說出她從不向人提及的身世,還在他懷裡洩漏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她向來不流淚的,但昨夜……她卻任由自己哭得慘兮兮。

  她居然那麼放任自己,讓自己岌岌可危的心防再度崩塌,任他再度攻佔自己的心。

  情劫……也是她該經歷的劫難嗎?

  她替自己排過命盤,二十歲的確是她充滿死劫的一年。莫非除了天雷之擊,連情劫也是?

  水梵天說愛她,她相信他不會傷害她,那麼所謂的「死劫」,會是來自哪裡?是那些反對她成為王妃的人嗎?

  最令無情感到奇怪的,是雷電不再出現了。滿月之期未過,她的劫難未消,雷電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消失的?

  是……在他強迫為她戴上戒指之後嗎?

  「無情姑娘。」

  她還在回想著,一聲略顯年邁的問候自她身後響起。無情轉回身。

  「無情姑娘,我是忠長老,昨天我們在王上的書房裡有過一面之緣,你還記得嗎?」忠長老走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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