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煒岸看出范成淵在打探消息,也問道:「你們是什麼關係?不只是學長學妹吧?」
「你們是壞人!」李依瞳仍是搖頭,想起學長信任這兩人的眼神,不覺有些擔心,「你們想對學長怎麼樣?」
看到她既認真又恐慌的表情,范成淵邪邪一笑,長腿拐彎她的膝蓋,便她失去重心的身子往後倒;他順勢前傾,扶著她的背輕輕地讓她躺在草地上。
他在她正上方,單腳跪著。
「我們想對他怎麼樣,你管得著嗎?」
「我……我……我一定會保護學長的……」
真是單純得可以。范成淵愈來愈好奇這樣的女孩在倪傲恆心底能佔有什麼樣的地位。
「你不覺得我比你那個什麼學長好多了嗎?」倪傲恆不會喜歡這樣的女孩。不過也很難說,三個人之中,倪傲恆的品味最難捉摸。可是,有個在美國的女孩和他感情很好哩!唔,難道眼前這女孩已經注定了只有為倪傲恆傷心的份嗎?
那他就先來安慰她吧。
「我絕對會比你學長還疼你、寵你……」他繼續對李依瞳施展魅力。
李依瞳輕顫,不知是被他蠱惑還是被嚇得不知所措。
「他對你這樣過嗎?」他用眼神愛撫他,「他也會像我這樣吻你嗎?」他對準她的雙唇緩緩俯下頭。
「學長才不會那麼髒呢!」李依瞳用力轉開頭,只被他親到臉頰。「討厭……我討厭你們!嗚嗚……」
她突地出聲哭了起來,大串大串睛珠滑落她臉頰。范成淵一怔放開了她,雖然不至於覺得挫敗,但還是有些意外。
陶煒岸斜睨坐在草地上的他,「看來你那致命的吸引力已經開始走下坡了。」他覺得范成淵真是畸形,連這種一無是處的女生也想出手。
范成淵兩手一擺,無所謂地說:「至少我不會被認為是女的啊!」
「你——」陶煒岸握緊拳頭,橫眉瞪眼卻不知要罵些什麼,只得哼地一聲別開頭。
「嗚……」李依瞳還躺在草地上,哭得煞是委屈。
范成淵扶她坐起,「你走吧。」
李依瞳淚眼汪汪地看了他一眼,覺得他沒那麼可怕了,可是還是很討厭他。
她試著站起來,「我腿軟……走不動……」
「總不會要我們扶你到水池邊吧!」陶煒岸沒好氣地說。怪不得常聽到說女人是個大麻煩!
被陶煒岸一凶,好不容易止住淚的李依瞳眉頭一皺,又要哭了。
「不要理他。我在這裡陪你,直到你走得動。」范成淵拍著她的背細聲輕哄。
「你不要碰我啦!」
「我……」他的手僵在半空中,怎麼也想不到這種發自內心完全不含任何曖昧意思的安撫也會遭到嫌棄。「好,我不碰你,我不碰……」
☆ ☆ ☆
「哼,看到有趣的事了。」
距離李依瞳等人十數公尺處,站著三名身穿燕尾禮服的青年男子。居於首位的男子蓄著及肩長髮,髮色褐黃,隨著夜風微微撩動,搭配他銳利的鷹眼,整個人一股驕狂之氣。
他們原先只是出來隨處亂晃,探探倪家的地形,沒想到會湊巧看到這一場好戲。雖然夜色昏暗,但他絕不會看錯,那傢伙就算化成灰他也認得出來。
「查一查他為什麼會在這裡。」男子奸邪地一笑。他不信這回還擺不平姓范的那傢伙!
「還有,查出那女的是誰。」
☆ ☆ ☆
「學長……」午休時間,一聲又一聲的輕喚在寧靜的學校後響起。
「學長,你在這裡啊?學長……」
隨興坐在樹蔭下讀書的倪傲恆聞聲立即皺起眉頭。煩不煩啊,這女生!
這兩天在學校不論他走到哪她就找到哪,一開始有兩次在走廊上給她機會,想聽聽她有什麼話要說,她卻支支吾吾,左顧右盼,一副不方便在眾人面前說的模樣。結果他仍然不知道她到底想說什麼,就已經聽到有關他們兩人的流言了。
「學長——」
呼喚的聲音愈來愈近,他現在走人還來得及,但倪傲恆略微遲疑兩秒,仍然坐在原地不動。
「學長長長長長——」
天啊,他可以想像她雙手圈著嘴,佯裝自己在重重山谷中找人的樣子,這女生顯然活在童話故事的世界裡。范成淵他們說得對,他被牛皮糖纏上了。
「學長!我終於找到你了!」
李依瞳跑到他面前,兩頰被太陽曬得泛著桃紅,兩眼閃爍著光芒像是在說這場躲貓的遊戲她贏了。
「學長,你人好難找哦!」李依瞳在倪傲恆身邊跪坐下來,興沖沖地訴說她尋找他的過程多麼的曲折。「我先到你的教室但你不在,我想你應該來這裡了,跑到後園來卻也沒看到你,我只好又去你教室,有人好心的跟我說你可能去圖書館,可是我找遍圖書館還是沒看到你,想來想去最有可能的地方還是後園,果然,你就在這裡。呼——好累哦,我午餐還沒吃呢!不過我想餓肚子雖然很難過,可是能因此瘦一點、更美一點應該也不錯。對了,學長,你會不會覺得我太胖?」
李依瞳覺得愛情真的很偉大,像以前她認為沒有什麼事會比吃飯更重要,現在她卻為了學長願意餓肚子。無論如何她希望自己能變得更美麗,有朝一日站在學長身邊,讓週遭的人都覺得他們很速配。
她圓圓的大眼睛無邪地望著倪傲恆等待答案,然而他卻聽若未聞,繼續讀著手上的書。他當然知道她那一長串話的重點有兩個,一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一是她應不應該減肥。很抱歉,關於這兩點他一點意見也沒有。
李依瞳並不意外等不到回答。他們兩人之間的冷熱對比本來就很強烈——他冷她熱,既然他對這個話題沒興趣她就想辦法換一個。
「學長你在看什麼書?」她很自然地湊近他身旁看他手上的書。哇,全都是英文,看得她眼花繚亂甚至頭暈了起來。
她的肩膀抵著他的手肘,整顆頭擋在他的書前。他只要轉個方向便能繼續看書不理她,但他拿書的手不動,視線則轉到她的後腦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