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自己像只弱小獵物的子梅幾乎站不住,她愈走愈慢,終於,男人停駐在她的面前。
"黑嵐?"陸極微微低下頭。從墨鏡上方露出一隻炯然火瞳望著她。
"嘎?"紫梅心一慌,沒聽清楚。
她的個性比較內項。極易害羞,就算有個三歲小女孩直盯著她不放,紫梅都會渾身不對勁了,何況是個如此有型、這眼神都回傷人的男子直看著她不放?
紫海只覺得心跳快要停止。這個男人為什麼要找上她?
"我,陸極。"只消一眼,陸極便察覺出眼前的女孩與電話中的黑嵐感覺有些許不同,不過,他沒興趣去分析。黑嵐的近照還沒傳回來,但總之紅格子襯衫、蘭色工作裙、大購物袋、長相不俗,這些特徵都對了,準是她沒錯。
"你要在這裡談,還是換個地方?"他不是路衛,不買美女的帳。
"談?"紫梅怔怔地望著他微挑的劍眉,老天。這個男人好看得過分。"你要跟我談什麼……"紫梅尚未把話說完,便聽到周圍有異常竄動的聲音。
陸板瞪著她困惑的瞼龐,隨即輕鬆地邪魅一笑。"這又是什麼鼓弄玄虛的手段之一嗎?" "什麼?"紫梅在他如炬的注視下雙腿發軟。
此時,有三兩聲類似爆竹的聲音在遠處響起。
"你顯然對我們作過一翻調查,知道路衛抗拒不了美女的誘惑,所以在電話中下了誘餌。"陸極笑得從容自在,彷彿逼近他的危機一點不放在心上"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我陸極不是那麼容易上鉤的嗎?
子梅眉心微皺。奇怪;今天的爆竹聽起來為何格外不同,火藥味也格外濃厚?"等一等,先生。你覺不覺得有點奇怪……" "奇怪什麼?" "這聽起來好像不是放鞭炮的聲音。" "本來就個是。"從呼嘯過耳邊的風聲,陸極可以精準的推測狙擊者的射程是愈靠愈近了。但他仍是定定地維持原來的姿勢與她閒卿。
"那會是什麼?"
"你說呢?"陸極給她一抹高深莫測的笑痕,挑眉問她。
從他的角度,他那以看到一個小憋三正躡手躡腳地繞到這女人身後的相思樹叢中,打算扣下扳機。
真好笑,這種蹩足的功夫竟也想在他面前耍弄?陸極真想要求對方來點有水準的狙擊,別老是把他當作這麼容易就嗝屁的狗熊。
紫梅根本搞不清楚怎麼回事,直到接二連三好幾枚金屬物從她身側呼嘯而過,她發悚然發現--那是子彈!
怎麼會這樣?大白天的,竟然有人在街上開槍射擊?
震驚的她想叫救命,卻發現單小的自己連一點聲音都叫不出來,她僵硬地瞪著眼前的男子,沒想到他卻哈哈大笑了起來。"真可惜!"陸極笑得差點岔氣。"我站在這裡當個不動標靶讓你們練槍法居然連我一根寒毛都沒傷到,你們不嫌自己丟人現眼嗎?"他在對誰說話?紫梅連轉動眼珠子都辦不太到了,只聽到槍聲漸歇,多了雜沓的腳步聲,好像是有人倉皇跑走的聲音。
"何必急著走?難得我今天心情不錯,就陪你們玩玩吧!"他拉起釘織衫下擺,精瘦的褲腰處露出兩截銀色槍柄,散發噬血光輝。
陸極以眩目的手勢掏出那兩把槍,熟練地把玩。
一見情勢不對,狙擊不成的人手逃逸得更快了陸極眼見著人都跑光了,只剩下眼前臉色蒼白的女子,沒有笑意的笑容更深了,他捉弄地說道:"他們都走了,那你呢?" "我"紫梅的瞼慘白至沒有血色。
"想不想領教一下我的槍法?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槍口對準眼前的女人,輕笑著。
"紫梅盯著被他不在意玩弄在掌心的銀色手槍此時正對著自己,膽小症候群突然發作,毫無預警地往後一倒,暈了。
陸極的笑痕瞬間消失,心不自覺地抽緊了一下,搶上前去接住她柔若無骨的身子,馨香盈滿心懷。他不自禁的輕輕一嗅,隨即對自己下意識的舉動感到不悅。
看到這個纖細的女入即將昏倒,為什麼他會不顧一切地上前接住她?
要是這個女人別有心機的話,她可以在這戒備送亂的一刻出其不意地使出一招呀!他真是太大意了。陸極嚴斥自己。
但是從她全身虛軟的狀態判斷,她百分百是真量了沒錯。他逡巡著她秀麗的五官,忍不住發出一聲讚歎,她棉柔的胸部抵在他的小腹上方,陸極立即感到一陣熱辣辣的悸動從身體最堅硬的地方傳來。
她還真該死的是一副天使臉孔、魔鬼身材!
陸極忍住想低咒又想碰觸更多的慾念,打橫抱起她。凝望看她暈過去的秀容,他非但察覺到體內組原始的肉體呼喚,更感覺到內心深處有根心弦被輕輕跳動了。
他蹙眉,甩掉這不切實際的感覺,打算公事公辦。
如果這是黑嵐意圖進人北叛華苑的手段,那他不得不說,這一招實在是用得太成功了;她的平靜睡容,完全地抓住了他難得一見的弱點。攻向他不設防的內心深處。
第二章
等紫梅悠悠醒轉時,夜幕已經低垂了。
天黑了嗎?紫梅猛然從床上坐起,茫然地瞪著前方,奇怪,這個時候她怎麼會在睡覺?她不是應該忙著煮晚餐,迎接家人回來嗎?
"完了,我怎麼會睡到現在?"她扶著隱隱作痛的額際,以便跳下床,一邊懊惱地喃喃自語。
"爸爸回來一定會很生氣,氣我貪睡偷懶、忘了做晚飯,我得趕快……" "趕塊做什麼? "一個好聽的男聲突兀地插入她的思緒中。
隨即,頭頂上的日光燈啪的一亮,紫梅恍惚了一下,望著四周陌生的擺設,神情很迷茫。"咦,這裡好像不是我的房間……" "你習慣一覺醒來就得選擇性失化症嗎?"像醇酒一般濃烈的男人嗓音如假包換地響起,帶著不容錯辯的揶揄口氣。"很有意思的習慣。"紫梅裸著雙足站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渾身-僵她慢慢地將視線投射到左前側,看到窗邊站著一名男子,他背對著她,頎長的身影幽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