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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一想到此,尉靖又有向命運之神發出怒號的衝動。為什麼天要注定他沒有擁有岳寧的資格?

  為什麼?他無語問蒼天。

  第三章

  尉毅在尉靖的肩裡找到岳寧、吩咐她去泡茶之後,就單獨回到書房,等待她送濃茶過來讓他解酒。

  尉毅坐在書桌前,單手玩著紙鎮。他三十歲有餘,接掌尉氏企業已有七、八年之久。在他的手中,尉氏企業的規模不斷擴充,營業額也蒸蒸日上。

  然而,事業的成功並沒有讓尉毅感到滿足。這幾年來,尉靖與寧寧半捉迷藏式、一直末見明朗的感情,讓他感到肩上的負擔並沒有稍加減輕,反而更沉重。

  他無意識地址著左手衣袖,衣袖裡藏的是一隻萎縮的手,細細的、完全便不上力,也做不了什麼事。尉毅相信,它就是導致八年前,尉靖在被他看到與岳寧接吻的場面後,倉促離家,遲遲不肯接受寧寧的主因……他挫敗又疲憊地歎口氣。

  叩叩!

  叩叩!

  「進來。」他沈穩地令道。

  岳寧端著尉毅要的濃茶,來到他的書房。她恍惚地把白玉瓷杯擱在一份重要的檔案夾上。尉毅只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心神不屬,否則以岳寧的細心,不可能沒看到「機密文件」四個字。

  尉毅也不想說她了,就任她跌坐在他對座的皮椅上。這幾年來,岳寧就像是它的親妹妹一樣,她跌倒的時候,他總是在一旁安撫她,就算什麼都幫不了她,靜靜地聽她無聲嗚咽,也好過任她一個人胡思亂想、自憐自艾。

  尉毅看過岳寧跌得最重最痛的一次,是尉靖不告而別那一回……那個事件一直沒有結束,起碼在岳寧的心裡面,傷害與疑問還是持續著。

  尉毅歎口氣,眼角瞄到岳寧帶進來的絨布盒。他輕輕地從她的掌中拿出盒子,打開來看。

  「真美!」一串渾圓潤澤的珍珠項鏈,在深藍色的絨布上散發款款柔輝。尉毅由衷地讚歎。「收到這麼漂亮的禮物,你為什麼還是不開心?」

  他抬眼一望,發現岳寧不知何時開始正癡癡地看著他。他放下城市盒,笑了起來。「你在看什麼?在我臉上找尋尉靖的影子?」

  岳寧的表情好迷惑。「毅哥哥,其實你們長得很像,但為什麼我見到你,不像見到尉靖……」

  「那麼緊張、那麼亢奮,隱約有種期待的感覺,光是想著他,臉都要紅了?」

  尉毅笑了。他的笑容中有種成熟男人的雍容與優雅。「你再看仔細一點,我跟尉靖像嗎?」

  像嗎?岳寧也自問。

  不。如果他們相像的話,尉靖不告而別,她不會傷心、不會難過、不會像具行屍走肉,因為她身邊就有個最棒的替代品了。岳寧用力搖搖頭,不,他們兩個是不一樣的。

  她恨前浮現尉靖的輪廓。八年了,他畢竟是有些不同,最大的改變就是他變得玩世不恭、變得冷情、變得讓她捉摸不了他的反應。

  以前的尉靖只有一種表情——冷漠。她卻尚能從他的黑眸中得知他在想什麼。

  現在,尉靖蓄了及肩長髮、穿著隨性,眉宇之問常明白表示著——啥都無所謂。彷彿刻意把自己弄得像個浪於似的。

  他學會了掩飾,深諳戴面具的技巧,岳寧站在他面前時,反而感覺他離她好遙遠。伸出手,構不撞得著他的內心,岳寧都很懷疑。

  但是,尉靖一身冷傲而孤僻的特質,卻是怎麼也不變的。這是他與毅哥哥區別最大的地方,尉靖的靈魂有「家」的渴望,尉毅的靈魂卻渴望著「自由」……岳寧聞到尉毅身上淡淡的酒味與女人的香氣。她知道,夜夜流連PuB是毅哥哥抒解壓力、短暫逃離責任的方式;那麼,尉靖一年回一次尉家,是否也在重溫「家」的感覺?

  想到尉靖,想到他為她亂按上「未來大嫂」的頭銜,她又茫然了。

  尉毅觀察她的表情。「怎麼了?收到尉靖的禮物,你不高興嗎?」

  「我要高興什麼?」她幽幽地道。照尉靖的話,這珍珠送給「未來大嫂」的成分居多,送給「岳寧」的成分少,他甚至不聽它的辯駁,明明有誤會,也不願解開……「其實你應該要快樂一點才對,寧寧,你不是個遇事畏縮的人。」

  「那我該是個怎樣的人?」連她自己都迷糊了。

  「敢愛的人,外柔內剛的人。」見她搖頭否認,尉毅馬上補充說明。

  「小時候我媽不准我們去跟尉靖玩的事嗎?你雖然乖乖巧巧,她一警告,你就說『是』,但你還是背著她,偷偷跑到後院去跟他說話,對嗎?」

  岳寧也解釋不出當時為何有一股想黏著尉靖的衝動。

  「這就證明你人雖然柔弱,但是你想做的事,任何外力都無法干擾。再說你愛尉靖的事吧,其實你心裡也明白,如果我媽知道你愛上尉靖,反應絕對非同小可,你也等於負了她的養育之恩,但是你還是變了,大剌剌地愛定他。你是敢愛的,你能否認嗎?」

  「毅哥哥……」岳寧不曉得她被看得那般透徹,她垂下頭。「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堅持所愛、勇敢到底;如果我有,我不會有長達八年的時間不敢跟尉靖講話……」「那是因為傷你的人是他,這個傷害比什麼都大。」尉毅起身,過來摸摸它的頭。「一切傷害都該結束了。你瞧你,今晚不也勇敢地跨出一步,主動去找他攀談嗎?」

  尉毅一回到家,老唐就向他報告了尉靖回來與岳寧親自送茶點到他房裡的消息,尉毅立刻悟到了岳寧頓生的勇氣,他暗讚聲好。

  只是……「敢」到主動吻住裸身的尉靖?尉毅一想到此,頭就痛。在這個屋簷下,不是光靠個「敢」字就所向無敵的,因為這裡有……「唉,說什麼都沒有用,尉靖他……他不在乎我。」岳寧輕怨。

  「胡說!如果他不在乎你,他不會回來還送你禮物,你應該對他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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